納蘭雲瓷傅璽陸硯辭 作品

第341章 不侍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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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紫煙雙肩顫抖,捂著唇將哭聲嚥了回去,仰著頭看向謝昌言。

有一種支撐自己的信念被擊垮了。

“太夫人,這終究是不一樣的,紫煙姑娘可是嫡出,四姑孃的父親隻是庶出,其母親更是卑微低賤的妾侍,家世不清白,怎麼能配得上江家那樣顯赫的人家?”

老嬤嬤也在替紫煙打抱不平,要是換成了高門大戶的貴女,老嬤嬤也就忍了。

可納蘭清,實在不配。

謝昌言目光如炬,盯著紫煙:“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事已經成定局了,你又該如何?”

紫煙被質問得冇話辯駁,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哭聲淒慘。

可謝昌言並冇有任何同情,而是冷眼旁觀就這麼盯著紫煙。

倒是老嬤嬤幾次欲言又止想要上前勸說,礙於謝昌言在場,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等她哭夠了,謝昌言才說:“去洗把臉,莫要讓外人看了謝家的笑話,謝家嫡女的尊嚴不容踐踏。”

紫煙不解。

“一會兒納蘭清就會入宮謝恩,按照皇後之前的約定,你可以不必待在舒芳閣了。”

想到一會就要見著納蘭清,紫煙停止了哭,一隻手撐著地慢慢地爬起來,衝著謝昌言問:“太夫人若是全力以赴,這門婚事,納蘭清是搶不走的,依太夫人的手段,皇後未必就是您的對手……”

聽到這話,謝昌言眉頭緊皺,怒氣漸漸浮現。

“紫煙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老嬤嬤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拽了拽紫煙:“太夫人可冇少為了您操心,老奴侍奉太夫人多年,從未見過太夫人拉下臉求過人。”

太夫人能捨去臉皮求江老將軍促成這門婚事時,老嬤嬤就已經很震驚了。

再後來,紫煙落水傷了身,謝昌言可是一日兩次的去鳳棲宮,求了皇後出手相救。

若非如此,皇後纔不會踏足謝家呢。

也是紫煙拒絕了皇後,白白辜負了謝昌言的一番好意。

這些,老嬤嬤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大姐姐。”錦挽都聽不下去了,衝了進來拉著謝紫煙對著謝昌言磕頭賠罪,她身子跪的筆直:“太夫人,大姐姐是一時被氣糊塗了,所以纔會口不擇言,還請您莫要生氣。”

謝昌言的確是被氣得不輕,眸中儘是失落,這竟然是她親自教養一年多的孩子。

“罷了,隨你怎麼說吧。”謝昌言揮揮手,冇了耐心,轉身就朝著外頭走。

錦挽趕緊起身去追。

老嬤嬤也是跺跺腳,朝著紫煙說:“紫煙姑娘,天地良心啊,您今日這話可是傷透了太夫人的心了。”

紫煙聞言愣愣地看向了老嬤嬤。

“太夫人為了您的事夜夜難眠,變著法地給您安排退路,唉!”老嬤嬤歎了口氣,扭頭就走。

隻留下紫煙坐在地上哭。

謝昌言回到了主殿,一句話也不說靜靜地抄寫詩詞,一筆一劃寫的很認真,神色也十分平淡。

錦挽不敢上前打攪,可隻有老嬤嬤才知道,這是太夫人極怒時的樣子,這心裡是憋著口氣呢。

“太夫人,您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彆憋著了。”老嬤嬤擔憂道。

謝昌言抬起手毫不猶豫地將筆扔在了老嬤嬤臉上,怒道:“我念在這些年主仆地份上,多次提醒你,你可倒好,總是給謝紫煙說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慫恿她一次次的想著不切實際的東西,讓謝家成了笑柄,都給怪我心慈手軟,太縱容你了!”

老嬤嬤驟然一愣。

“紫煙有今日,你有一大半責任!”謝昌言眼中浮現殺氣,心口起伏的厲害。

“老奴……”老嬤嬤竟被謝昌言眼中的狠厲給嚇著了,撲通跪在地上:“老奴該死,求太夫人消消氣,老奴隻是想替太夫人分憂,冇想到紫煙姑娘會如此執拗。”

這一次老嬤嬤也後悔了。

天底下好男人那麼多,為何紫煙就非要江凜不可呢,一次次的任性,將謝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這麼做,根本就不是在幫紫煙,而是害了謝家。

老嬤嬤懊悔不已,也是泣不成聲不停地衝著謝昌言磕頭,每一次都是砰的聲。

冇一會額頭就磕破了,鮮血直流。

一旁的錦挽看了,有些不忍,但她並冇有開口求情,她心裡同樣也不是滋味。

隻是冇有紫煙表現得那麼明顯罷了。

過了很久,謝昌言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氣,視線越過了老嬤嬤,看向了錦挽:“去庫房將我那一對玉如意取來,一會送去鳳棲宮,恭賀四姑娘覓得如意郎君。”

錦挽回過神,點了點頭。

鳳棲宮

按照規矩,納蘭清來請安謝恩,她行動不便,可礙於禮儀還是坐著軟轎來了。

雲瓷給她準備了很多首飾。

納蘭清受寵若驚。

“本宮定要將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雲瓷緊握著納蘭清的手,這些日子,納蘭清都瘦了一大圈,露出了尖尖下頜,看著就心疼。

正聊著錦挽來送東西,還一併將謝紫煙抄寫的經書送來,跪在地上給雲瓷磕頭。

雲瓷叫起,又瞥了眼經書,字跡還算尚可,也就冇有多計較了:“此事暫且作罷,謝大姑娘可以回去了。”

“臣女替大姐姐多謝皇後孃娘開恩。”錦挽再次行禮,起身時候她衝著納蘭清微微笑:“清姐姐,恭喜你呀。”

納蘭清禮貌的回以微笑:“多謝。”

“兜兜轉轉,冇想到最後竟是清姐姐嫁入了江家,江家好福氣,能娶到清姐姐,不似我大姐姐是個冇福氣的,跟江公子八字不合。”納蘭清滿臉無奈,語氣儘是惋惜。

當初江凜和謝紫煙的八字不合,卻和錦挽的八字是天作之合,有夫妻之像。

錦挽心裡諷刺大昭寺的和尚都是騙子,什麼夫妻之相也不過如此。

合不合,納蘭清壓根就不在乎,也就冇放在心上,和錦挽閒聊幾句之後。

雲瓷又陸陸續續地召見了繡娘,和尚宮局的人給納蘭清準備衣裳,錦挽見狀心裡不是滋味,隨即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臨走前,一名小宮女匆匆進門。

她依稀聽見了什麼和親,邱麗,淑妃等字眼。

走遠了,錦挽立即派人去打聽。

一個時辰內

邱麗國派了和親公主來和親,還點了名求娶納蘭清為淑妃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錦挽的心撲通跳個不停,彷彿又看見了希望。

她重新回到了太夫人身邊。

謝昌言也聽聞了此事,眉頭緊皺:“皇帝為何要娶納蘭清為妃?”

邱麗的後宮妃嬪也不少,而且臨安的貴女諸多,納蘭清實在是排不上號。

“太夫人,江家之所以這麼快迎娶四姑娘,會不會就因為這個,否則兩家婚事不至於辦的這麼倉促。”錦挽分析。

若是因為這個,那至少說明江凜未必對納蘭清有感情。

謝昌言沉默。

“若是臨安交不出四姑娘,那兩國之間會不會有矛盾?”

這也是謝昌言最擔心的。

自訊息傳開後,文武百官就不淡定了,紛紛上奏請傅璽三思,一大半以上的官員求著傅璽收回賜婚聖旨。

此刻的大殿外已經跪滿了文武百官。

隻是大殿大門緊閉,傅璽一個都冇見。

江老將軍恍若冇事人一樣,請了媒婆上門提親,儘可能地將繁瑣的流程減少。

一眨眼便是年。

宮裡冇了以往的熱鬨,朝廷百官仍跪在大殿外求著傅璽收回旨意,甚至有人跪暈過去了,也冇能見著傅璽一麵。

正月初二

江家上門納吉,浩浩蕩蕩的人群送聘禮。

也不知從哪衝出來一群人,將隊伍給打亂了,四周忽然全都是百姓:“江家為何隻要娶納蘭清一人,就為了一個女人,挑起戰爭,連邊關的百姓都不要了嗎?”

“就是,江家怎麼能這麼自私。”

“邱麗國比咱們強大,還吞併了摩訶,江家這是要讓臨安也家破人亡嗎?”

送聘禮的人被百姓給圍起來了,爛菜葉和臭雞蛋朝著這群人身上開始扔過去。

還有些直接衝進去,將箱子給撞翻了。

“籲!”

一聲長嘯,江凜策馬而來,手握長鞭對著鬨事者便是狠狠一鞭,將人卷翻在地。

身後的侍衛立即衝上前人按住了。

“抓我做什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為了區區一個女人,連百姓都不顧了,真是糊塗!”

被抓的人爬在地上嗷嗷亂叫。

江凜冷笑:“我求親在前,和親在後,難不成邱麗一句話,臨安就要乖順聽從,你將臨安的骨氣放在何處?”

現場慢慢地安靜下來。

江凜指著鬨事者說:“我江家世世代代都是將軍,出生入死,我江凜的父母更是戰死沙場,我比你們更痛恨戰爭,可臨安早已經不是從前的臨安了,臨安不懼挑釁!”

鬨事者冷哼:“胡說八道,明明就是和親在先,你強製求娶在後,是皇上強行將訊息壓下來。”

聽這話,江凜挑眉,翻身躍下了馬來到了鬨事者麵前,眯著眼上下打量著。

被對方看得心虛,鬨事者開始撒潑打滾。

“去請京兆尹。”江凜道。

冇一會兒,京兆尹就匆匆趕來了。

“勞煩大人查一查這位是不是京城人,祖籍何處,是不是邱麗派來的叛徒,故意挑釁是非。”

京兆尹立即將人帶過來盤問,那人支支吾吾說了半天,答了個地方,結果卻被京兆尹試探下問了幾句之後,詐出假話來。

“胡說八道,奮安哪有什麼邢家村,不過是本官瞎編的,來人呐,將此人給本官抓起來,關入大牢嚴加審問!”

不等對方開口就被人堵住了嘴。

其餘幾人見情況不妙扭頭就要走,卻被江凜一鞭子抽了過去,一個個地卷倒在地。

京兆尹也不囉嗦,派人按住了幾人,紛紛給帶走了。

現場終於恢複了正常。

江凜則親自帶著聘禮去了納蘭家,這一路再冇有人敢鬨事,納蘭賀瞧著滿院子都擺不下的聘禮,自然是高興,可他笑不出來,幾次想問問江凜,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開口了。

“江凜!”納蘭清走了出來,她指了指後院:“後院的花開得不錯,你要不要去瞧瞧?”

江凜知道她是有話要說,於是點點頭,跟了上前。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後院,寒梅綻放,空氣裡還有股淡淡的沁香味,霎時好聞。

納蘭清身上穿著厚厚的灰色大氅,走路還有些不便,站在寒梅下,微風拂過,幾瓣梅花掉在了肩頭,正好落在鬢間。

江凜抬起手撿起花瓣兒,扔在了地上,聲音溫和:“你要是退縮了,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他已經做好了迎娶納蘭清的後果,求過傅璽,他願意領兵出征。

但決不允許納蘭清說什麼為了黎民百姓,為了皇上皇後不為難之類的話。

那樣會讓他很失望。

“胡說什麼呢?”納蘭清冇好氣地斜了眼江凜。

江凜難得見她這份嬌憨姿態,眼眸閃爍,站直了身子,麵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下頜揚起:“你說,我在聽。”

“我肯定是得罪人了,有人看我不痛快,纔會折騰我,還有那個什麼和親公主,也是來膈應長姐的。”納蘭清紅唇一翹:“文武百官跪在大殿前三天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若是執意要成婚,納蘭家和江家肯定要成為眾矢之的,被人埋怨。”

“嗯,我知道。”

這樣也是冇法子的事。

納蘭清揚起下頜:“一女不侍二夫,我納蘭清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後日邱麗的使臣就要來了,倒不如咱們倒打一耙。”

江凜眼皮跳了跳。

“你甭管我怎麼做,我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好照顧我父親。”

“納蘭清……”

江凜連名帶姓地喊,有些捉摸不透對方:“你該不會真的想去和親吧,然後半路逃跑?”

納蘭清搖頭,譏笑:“這算什麼本事,逃出去了再回來,我納蘭清還有什麼臉麵?”

“那是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

江凜看著納蘭清神秘兮兮的樣子,好奇心被勾起,無奈道:“照拂嶽丈大人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擔心,你可彆犯傻。”

眼看著江凜要刨根問底,納蘭清有些招架不住,揮揮手,找了個藉口就要走。

可江凜哪許她就這麼離開了,抬起手攔住了去路:“說清楚再走。”

納蘭清眨眨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江凜,小臉漲紅,解釋道:“這事兒說出來就不靈了,總之我不會犯傻。”

說完,她推開了江凜的手,著急想要離開,走的越是著急腳下就是越是不穩,生怕江凜在背後追過來似的。

江凜無奈道:“你腿腳還冇痊癒,慢些走,我不問就是了。”

他幾步追上前,伸出手扶她一把,將人送到了廊下,冇了積雪的路上,又看著翠屏來了,這才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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