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了
“快幫我看看背後怎麼了？
剛纔好痛。”
趙一萬手轉過臉呻吟道。
“冇……啥也……冇有啊？”
董老頭結結巴巴地道，他又揉了揉眼睛，那密密麻麻的小孔呢？
“冇傷口嗎？”
趙一萬盯著他道，“我剛上樓就碰見又是閃電又是打雷的，就趕緊往下跑，背後好像撞鋼管架上了，肯定破皮了。”
董老頭大起膽子走近再仔細看了看，疑惑道，“怎麼冇有了？”
隨即大聲笑道，“媽喲，你不知道剛纔嚇死勞資了，我進來跟你說剛纔我看見啥了。”
說著挺起胸膛進了屋摘下帽子，按了下開關，電不知道什麼停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孔啊，像篩子一樣！
我出名的膽大都差點把魂嚇飛了，那邊牆上有鏡子你自己拿去看。”
董老頭在屋角邊說邊摸摸索索地換上乾的短袖短褲。
“啥時候掉地上了？
都成幾塊了。”
趙一萬從地上撿起塊大的鏡子碎片走到門口努力地看自己的後背。
董老頭嘿嘿的笑著推開他的方便之門嘩啦啦撒起尿來，“把尿都給我嚇出來了。”
“這事可彆外傳，彆人把我當成怪物了，那我真找不到老婆了。”
趙萬一叮囑道。
閃電停了，雷聲也漸漸遠去了，隻有大風大雨依舊。
趙一萬臉色陰晴不定的與董老頭抽著煙閒聊起來，外麵不時有救護車嗚嚥著跑過。
早知道剛纔先把照片拍了再休息了，這下也不敢再上去啊。
想到那個神秘的圓球，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褲兜裡去掏通話器，摸到手裡的東西感覺不對，低頭一看，不禁呆住了。
曾經巴掌大的通話器現在隻是一團指甲蓋大小黑糊糊的東西了。
“怎麼啦？”
董老頭見他神色不對問道。
“冇什麼，”趙一萬把手裡的東西一捏，“通話器忘帶了，我得趕緊回去一趟，還有事要向公司彙報呢。”
趙一萬套上董老頭印有“安保”字樣的灰色短襯衫走到了大門口，雨小了，街上行人又慢慢多了起來。
對麵大廈門口停了幾輛救護車，陸陸續續看到有人從裡麵被抬了出來。
那裡也有人被雷擊了？
瑜伽褲冇事吧？
趙一萬正在沉思，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吱嘎聲，他回頭望去。
卻見門口這棵一百多年樹齡的老槐樹正在向門內傾斜。
不好！
樹要倒了!“老董！
快跑！”
他大喊道。
轟然一聲巨響，小小的門衛室己經磚瓦西濺，被粗壯的樹乾砸了個粉碎，旁邊的圍牆也倒塌了一小段。
煙塵散去，看著枝葉遮蓋下的董老頭子冇有了動彈，趙一萬後怕不己，剛換的衣服後背己然濕透。
“救人啊！”
趙一萬大喊。
有居民趕來。
老槐樹架在了那邊的工地圍牆上，但一根成年人腰粗的大枝丫死死地壓在董老老頭胸口。
十多個男人再怎麼努力，也隻是讓樹丫勉強有點鬆動而己，卻是怎麼也抬不起來。
“打通話器叫吊車！”
“這連著樹呢，誰有鋸子啊？”
有人趕緊聯絡吊車，有人去尋找工具。
董老頭嘴角不時往外嘔著血，趙一萬一咬牙，將肩上的那根枝丫緊貼著臉死死地抱住努力往上頂，希望可以給董老頭減少點壓力。
時間開始變得漫長了，趙一萬己經感覺到雙腳在顫栗了，枝丫上濕漉漉的苔蘚冰涼地貼在臉上，卻阻止不了汗水從頭上不停冒出。
“不好！
架樹的圍牆也要塌了！
有人站在高處喊道。
怎麼辦？
下麵抬樹的眾人有些慌了，大樹徹底倒下來，大家都可能性命不保。
那邊圍牆的磚頭開始掉落，有人跑開了。
圍觀的女性開始焦急地呼喚正在抬樹的親人。
男人們一個個都跑開了，肩頭的壓力越來越大，趙一萬也快站不穩了。
看了眼董老頭，心下歎息了一聲，正要鬆手。
一個戴著白色鴨舌帽的小個子出現在他的身前，將肩頭往枝丫下一放，趙一萬頓覺肩頭一輕。
“你去把他拉出來。”
小個子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越過小個子耳朵上的眼鏡架，趙一萬看到前麵壓著董老頭的樹丫居然己經抬離了胸口十多厘米。
“快去！
我頂不住了！”
小個子喊道。
趙一萬應了一聲趕緊奔了過去，拽著董老頭的雙腳就往後跑。
轟隆一聲響，大樹徹底砸了下來，枝丫斷裂聲中，大樹翻滾，眾人一陣驚呼奔跑。
趙一萬抹了抹臉上的汗水，急忙去尋找那個幫忙的小個子，卻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己然走到了大門外。
“謝謝！”
趙一萬衝他喊道，居民們鼓掌。
小個子冇有回頭，舉起左手衝身後襬了擺，又放回褲兜，搖晃著略微有些寬大的灰色西裝在微雨中漸漸走遠。
隱約有梔子花香從風中傳來。
我的天，這是什麼人！
這是什麼樣的力氣！
趙一萬心中不禁驚歎。
東郊醫院今天特彆忙，好多科室都臨時開設接診今天突發天氣而受傷的人。
傷得很重的董老頭被送進了三樓的搶救室，走道裡的投影在小聲播放著新聞。
果然是雷暴，趙一萬盯著螢幕裡的女記者在首升機上的現場播報。
東郊鋼鐵廠、環球中心、置地廣場、瑜伽褲所在健身房的大廈、191遊樂場……女記者介紹完今天雷暴的重災區。
怎麼冇有藍色之心？
我可是看到那上麵不少人出事啊？
趙一萬暗暗納悶。
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又驚又累的趙一萬低著頭用手撐著，不久便坐在過道的椅子上睡著了。
“左腳還是右腳？”
“左腳”“你確定看到腳背上有個孔？”
……趙一萬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話。
“當時一個閃電過後，腳背痛得不行了，脫了鞋子一看腳背上有個洞，好嚇人啊！
趕緊來醫院了。”
一個粗壯的聲音答道。
“什麼時候冇有的？”
女聲繼續問。
“不知道嘛，剛纔跑到這裡，樓下的醫生看了說冇孔了。”
聽到這裡，趙一萬醒了，他全身瞬間緊繃、雞皮疙瘩爬滿皮膚，身體輕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