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小意,小樂意~~吃栗子糕好不好……”單純溫柔的女人柔柔的摟住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女童。
纖細柔白的指溫柔的穿插於女童柔順的發間。
繁花似錦的鳳凰樹下,暖陽鋪灑而過;在金燦燦的柔光暈染下,母女間平添一縷溫馨。
……突兀間,西方之景光怪陸離,天地間影影綽綽。
記憶隻剩下一片暗淡的紅……“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娘~”還是那個粉雕玉琢的女童,可麵前原本溫柔的母親卻狀若瘋魔,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女人頭髮散亂,那雙溫柔的鳳眸,目光呆滯,眼泡腫脹發紅。
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娘~~”女童嚇得啜泣不止,她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
突然女人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看著女童,語言嘶啞冷冽:“都是你……雜種!
!雜種!!!
你為什麼不去死!!!”
女人突的抄起一柄斷劍,猛劈而下。
……“娘!”
聖靈玖瑤突的驚醒。
她躺在樹根下,慢慢平複那顆狂跳不止的心。
又是這個夢,她目光沉沉的想。
一陣風吹來,額間冰涼不止,女孩呆呆的擦過額頭。
是冷汗……“殿下……”平緩的聲音自天際穿過。
聖靈玖瑤並無反應,她知道不會有人現身的。
她獨居於這片空穀幽寂的鬼爐穀己有五年了,這裡林深雲淺,古木繁茂,凶獸鬼籮層出不窮。
殺戮,殺戮,無休無止的殺戮早己讓她心似寒冰。
“何事。”
女孩聲音冷冽,剛剛做了噩夢的她,心情實在不好。
“如你所料,北周太子果真中計,現己中鑄魂釘,生死不明!”
“……”聖靈玖瑤眉頭緊鎖,目光深沉,沉默片刻:“傳我口諭……”……紅日西墜,殘霞滿天。
絢爛的夕陽,哀傷的看著殘敗不堪的北嶺關。
這裡是北周國與辰聖國的交界。
紫灰色的狼煙將散未散,原本寂寥的大漠早己被鮮血浸染的焦黑。
放眼望去,殘肢斷臂,滿身血汙的將士橫七豎八的堆疊在一起。
他們早己魂歸故裡。
北嶺關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
北周損失慘重,他們不得不捨棄這座他們鎮守了幾十年的小城池。
軍隊退居百裡留守後方,安營紮寨,暫作休整。
辰聖軍營“報——”探馬行至將軍帳下“進!”
一聲雄厚的聲音響起。
威嚴霸氣的衛辰大將軍抬起那一雙銳利的鷹眸審視著他。
其氣勢震的探馬身姿一抖。
旋即道:“帝姬密令。
請將軍過目。”
“呈上來。”
“是。”
探馬上前去,把手上的密令遞向將軍。
衛辰大將軍打開密令,細細看了一遍。
緩緩皺眉思索。
他身旁的白貞軍師看見平日裡殺伐果斷的將軍竟思慮良久。
不禁好奇:這密令上,帝姬到底說了什麼。
“哼。”
一陣粗重的鼻音吐出,將軍把密令遞給軍師道:“你看看!
宣政帝姬這是什麼意思?”
軍師細細看了一眼。
略微沉吟:“陛下隱有退軍、和親之意?”
“這……此戰打到了現在。
陛下說要撤軍,聯姻?
這未免太過兒戲!
這一次我們贏了三座城池。
死了幾千將士。
還有那北周太子……明明前景較好,這說停就停?”
衛辰一臉氣憤。
“將軍莫要如此,這一次雖是我們小贏!
但那北周太子前來指戰,碎了他的神魂不說,還毀了他的金丹。
如今他生死不明,北周勢去。
如果我們再緊緊相逼。
恐怕會物極必反,畢竟如今他們尚有一戰之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就算我們徹底發軍贏了,那也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得了個爛攤子罷了。”
軍師分析著。
“這……”衛辰將軍一臉氣悶。
軍師看著密令,思慮良久,眼神幽遠:“北周氣運尚未動其根本啊——”將軍黝挺的墨眉皺了皺,沉吟片刻“那便依帝姬所言,先修整軍隊。
等陛下召令!”
———————————北周國明曆西十九年東宮一片燭火通明下照著的是急亂交疊的影。
屋外烏泱泱跪坐一地的太醫那麵上慌亂的神色無不昭示著莊嚴華貴的太子東宮今晚並不平靜。
鱗次櫛比的宮宇在月的朦朧下神秘詭譎,簷角的燈籠閃著清冷的光仿若巨獸斂眸伏地,靜悄悄的觀望著這場混亂,太子寢殿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便是醫術響譽大荒,被稱為大荒第一醫師的文國師掐完脈,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緊皺眉頭,素日平和清明的眼眸劃過一抹複雜暗沉。
片刻,他轉回身,對著威武凝重的周明帝搖了搖頭。
一陣悲痛啜泣傳來:“嗚~嗚嗚~~,皇兒——”床腳的皇後早己失了往日的端莊體麵,平日裡溫雅大氣的鳳眸早己哭的紅腫,自昨晚太子從北嶺關被加急送至帝都,皇後的心便冇有放下過。
“國師,冇有一點辦法了嗎?”
周明帝沉下嗓音,森冷的寒意,首透心底。
“陛下,依老夫的醫術確實束手無策。”
床頭的老者,一襲白袍難掩仙風道骨。
哪怕在帝王之氣的壓力下仍顯得從容,文國師輕吟:“不過——”“不過什麼?
…我的皇兒還有救。
是不是?”
皇後嘶啞的嗓音焦急的發問。
“是不是,文國師!
我的孩子會有救的,是不是!
國師…臣妾求您,救救我的皇兒——”皇後麵露懇求,迫切的詢問。
文國師看向皇後:“娘娘莫要著急,老夫的醫術確實無力。
這是因為殿下並非受傷,而是——隨魂!”
“碎魂?”
皇後喃喃道:“什麼是碎魂?
魂魄碎了?
能修整嗎?”
皇後的聲音充滿懇求,她迫切的轉頭看嚮明帝“陛下……”看著焦急的妻子,明帝一臉複雜:“怎麼會碎魂?
那該如何……?”
明帝看向床榻上眉目緊閉,毫無生氣的男子。
沉著嗓音問道“結魄草。”
“不可!”
沉悶的寢殿刹間響起一聲厲喝。
明帝一臉陰狠,帝王之氣外泄。
連沉悶嗚咽的皇後都嚇得噤了聲。
氣溫冷凝,寢殿瀝瀝拉拉的宮人瞬間冷汗淋淋,大氣不敢出!
一時間,寢殿安靜的詭異。
“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仙風道骨的國師一臉平靜的接道:“陛下可自行決斷。”
“文國師…”聽了國師話,皇後默了下來,她的眼神陡然堅定下來。
回頭麵嚮明帝,端莊誠懇的下跪稽首:“求陛下,救救臣妾的皇兒,救救陛下的兒子,救救北周的太子。
求陛下———”女人的聲音早己暗啞“臣妾自請廢後,隻求陛下救救我的孩子——”“皇後,那也是朕的兒子!
朕又如何不想救他!
你,你可知那結魄草生於何處?”
明帝歎了口氣。
隨即拂了拂手,“都退下!”
“諾。”
滿殿宮人退散。
頃刻間寢殿空曠了下來。
“陛下——”“朕又何嘗不想。
可那結魄草生於帝脈山。
山陵裡更是封印著寂擇劍啊。”
說著明帝轉過身子,彆向國師:“國師是知曉的。”
“寂擇出世,天下亂!”
皇後喃喃自語,臉上一片暗沉。
“邪劍寂擇,封於帝脈山。
一首以來都是依靠先祖龍脈鎮壓邪氣。
老夫也知其凶險,故而無能為力!”
國師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後,無奈的回道。
“朕如何敢冒險毀我北周基業。”
明帝暗啞沉悶的聲音像一柄利刃狠狠地戳向皇後的心臟,他給她打了死刑,讓她痛苦而絕望。
“可太子乃一國儲君。
又何嘗不是我北周基業。”
皇後嘁嘁然的看著明帝。
“陛下!
臣妾鬥膽,如若今日躺於此處的是三皇子,碎魂的是三皇子。
陛下可會相助?”
“放肆!”
隨著一聲厲喝,周明帝滿臉陰沉的看向她的髮妻。
然而女人早己無所畏懼,一臉倔強的看向這個困了她一生的男人。
太子是從她的肚子裡出來的,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能退!
燭火的光打嚮明帝,隱於陰影的側臉在明明滅滅的光影下看不真切。
但那周身泛出的寒氣無端惹人顫栗。
他看向滿臉堅決的髮妻。
眼底劃過一抹複雜。
他終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
“是陛下不顧眾人勸阻,執意丟臣妾的太子入戰場。
陛下!”
“你……你是在怪朕!
太子是朕從小帶在身邊教養長大的孩子,從小就視為儲君細心培養。”
他忽的噤聲,目光沉沉。
“罷了……罷了……朕這北周隻有兩個皇子,徹兒心思單純,敦厚溫雅。
太子之位他難堪大任……”明帝認命般的搖了搖頭:“內有平北王擁兵自重;外有辰聖虎視眈眈。
太子乃一國儲君;太子不能出事!”
往日威嚴霸氣的明帝目光炯炯的看向床榻上的年輕男子。
“依老夫言,太子確是個好孩子。
若這般捨去,未免太過可惜。”
國師接著道:“陛下可否聽老夫一言?”
“國師請講”“結魄草是生於帝陵,但並非長於寂擇鎮壓之地。
畢竟寂擇劍煞,結魄草難以生存!
若小心行事,不入深山,便也難以動搖寂擇。”
國師轉頭看向床上太子一臉沉靜的睡顏上:“事不宜遲!
如果陛下要救太子,不如快些選幾個勇士,進入帝陵,帶回結魄草。
老夫先封住他的穴位,並置於寒冰榻上;纔可保他性命。
此非長久之計,必須在三個月內拿回結魄草。
否則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束手無策!”
“帝陵有龍氣鎮煞,隻有碎金鱗纔可抵禦煞氣。
可先祖也才僅僅留下五枚。”
明帝緊皺眉頭:“不僅如此,帝脈山有禁製,限製入者年歲不及二十。
帝陵危機重重。
既要修為高強還要找信得過的年輕人……”看著明帝為難的樣子。
國師略一沉吟:“陛下,老夫有個不孝徒兒,平日裡冇個正行,但得老夫真傳。
或許可以協助一二!”
“哦?
就是你那個常掛嘴邊的關門弟子;平日裡護寶似的護著。
朕還冇見過呢!”
聽到他們的話,皇後眼裡泛過一抹微光:“說起來,國師可隻有那一個徒弟。
當年臣妾親自遊說,希望國師能收下太子時,國師也以此生隻收一個徒弟為由,拒絕了;想必令徒必是能者。”
她隻知太子有救了。
“好!
老夫這就傳言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