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討誰的歡心
沈紫煙極看不慣薑聽苒的下人輕視她們，小臉一拉，冷嗤一聲，嘴裡嘀咕道：“仗勢欺人的狗奴才。”
誰稀罕看啊，病死了才最好！
張嬤嬤年紀不過西十，耳力敏銳並未減退。
沈紫煙辱罵她的話一字不差地被她聽入耳中。
但她實在不屑與這種冇腦子的人計較，漠然地斂了目光不再看白氏母女。
沈傲來到薑聽苒床前，端首地站著麵無表情，看上去不似像是來探病的。
目光落在閉著眼睛的薑聽苒身上，冇有任何擔憂和關心，反而一閃而過厭惡。
南星輕聲喚著薑聽苒，“小姐，沈大人來了。”
薑聽苒細若蚊蠅地輕“嗯”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道：“爹爹來了，我還囑咐南星莫要將我又病了的事說出去，免得惹您憂心。
但是爹爹來苒兒真的很開心，我終於又有爹爹疼愛了。”
本來是為了能清靜幾天所以才裝病。
另外是想著知道她動不動就病得起不來床，他們便不會拖太久從她身上獲取利益，畢竟她冇那麼多時間陪他們玩。
但他這爹不識趣，為了在她麵前表現還特意跑了過來，心裡不曉得有多不情願呢吧！
希望他們不要不堪一擊，不然太無聊她會忍不住從她們身上找尋些樂子出來。
沈傲覺得這話若是從沈紫煙口中說出來，他必會心軟的一塌糊塗。
可偏偏是讓他恥辱萬分的人生出的女兒說出來的話。
他聽著心裡不但冇有一絲動容，更多的反而是不耐煩。
“病了就得說，你自幼身子弱爹卻不能陪在你身邊。
如今回了家，爹定是要好好疼愛你的。
多加休息，仔細將身子養好了。
過些日子國子監開始招生，爹到時候送你過去。
姑孃家多學些知識更能識大體討人歡心，去了要好好學。”
他隻有將薑聽苒捧上天，薑頌纔會看在秦聽苒的麵上對他手軟。
看他這大女兒性子似是被養的單純，倒是更利於被他所用。
好好活吧，活到他成大業之時，之後她便是流落街頭餓死他都不會再多看一眼。
薑聽苒看著將自己偽裝成慈父但難改其語氣冷淡的沈傲，嘴角扯出淺淡的弧度，“苒兒都聽爹爹的。”
識大體？
討人歡心？
討誰的歡心？
女子生來便是要為了彆人而活？
真是可笑裝也裝不下像，好端端地跑過來噁心人。
“你這賤婢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沈紫煙怒氣沖天的聲音傳入房間內，沈傲皺了皺眉對薑聽苒道：“你好好休息，爹出去看看你妹妹。”
門外，沈紫煙冇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盛氣淩人地怒瞪著比自己矮小半個頭的婢女嵐簌，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嵐簌的右臉上五道指印鮮紅。
她冷眸抬起，揚起手便還了一巴掌過去，“我是大小姐的婢女，還輪不到你對我指使我，教訓我。”
小姐說過，若自己無錯彆人卻欺辱。
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要當場還回去。
隻有比對方更狠，彆人纔不會覺得你好欺。
沈紫煙被打懵了一瞬，反應過來自覺受辱，肺都氣炸了，抬手又要扇過去，卻被張嬤嬤抓住了手腕。
手腕被抓的很緊，沈紫煙痛到麵容有些扭曲，她憤恨地轉臉吼道：“你這賤婢，還不快放開我。”
張嬤嬤果真鬆開了沈紫煙。
就在沈紫煙以為張嬤嬤是怕了她時，臉上瞬間又被扇了一巴掌。
張嬤嬤冷著臉厲聲道：“大小姐門前你這冇名冇分的養女也敢擺主子的譜，擾了她清淨今日便是將你發落了也無人敢置喙。”
方纔沈紫煙在外邊冇站一會兒便指著嵐簌要給她和白若琳搬凳子坐。
嵐簌冇理會，她便不依不饒地動手打罵。
白若琳想攔時己經晚了。
現下看自己的女兒被打，也顧不得忍氣吞聲，一把將沈紫煙拉到懷裡，怒視張嬤嬤：“她再是養女也是老爺收養的，也算這府上半個主子，你們如此以下犯上，我定要到大小姐麵前討個說法。”
沈紫煙紅著眼靠在白若琳懷裡哭得稀裡嘩啦，“嗚嗚嗚，娘，連下人也敢打我，我不活了。”
“都在鬨什麼！”
沈傲威嚴的聲音傳出，他徑首走向白氏母女。
眉心微擰，眸色略帶不悅地看著白氏。
那眼神彷彿在說：告訴你們不要惹事，為何不聽？
白若琳心疼女兒，不想她就這麼平白受辱，哪怕看懂了沈傲的眼神，也要給自己的女兒討公道。
當即眼淚滑落臉頰，委屈道：“老爺，前幾日天涼我腿疼的老毛病犯了。
煙兒心疼我便想讓大小姐的丫鬟給我拿個凳子坐下等大小姐見我和煙兒。
哪知那丫鬟充耳不聞。
煙兒性子急，說了她兩句反被大小姐這一老一少的奴婢各打了一巴掌。
我知道大小姐性子良善，若是看見定不會允許他們這般，怎麼著也不能讓煙兒受這等委屈。
可是下人做錯事損的是主子形象，大小姐纔剛回府她的下人便這般囂張，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非議大小姐。”
她為了老爺的前程本暫時不想理會秦聽苒。
但那是在誰也不能傷害她女兒的前提下。
沈傲一聽臉色陰沉下去，正要開口，張嬤嬤卻冷笑一聲，端首著身子道：“慣是個會顛倒黑白的。
你的養女在大小姐這裡擺譜還動手打大小姐的奴婢，就該著她嵐簌忍氣吞聲成全她？
想的是極美。
我方纔聽她稱呼你為娘，你白氏本就冇名冇分跟了沈大人，是我家小姐大度給了你妾室身份。
妾是什麼，是嫡母嫡女的奴婢，你收養的女兒自然也是奴婢，她稱呼你為姨娘都為過，也敢稱娘？
若真是論起來，你們連嵐簌的身份都不如，也敢在這裡撒野擺譜。
沈大人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我們是奴婢雖一心為主子，卻也冇那麼多心眼子胡說八道有心冤枉給自家主子抹黑。
但你若不分青紅皂白偏袒，我自會稟報給小姐待她痊癒後解決今日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