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科研（1）

“滴滴滴！”一聲聲警報鈴穿透耳膜。林莞下意識敲擊額頭印堂，試圖用更疼痛的方式讓自己舒服起來，隻是下一刻來自腦袋的鈍痛感倏忽消失了。睜開眼，對上雪白的吊頂。林莞撐著床沿坐起來。打量西周這才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極狹休息室，天花板是矽鈣板石膏吊頂，牆麵是耐酸堿磚牆麵，室內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張連體衣櫃書桌、懸牆的掛架上掛著幾件白大褂。“醫院？”“或者，研究實驗室？”她下床走動，發現門側掛架的白大褂口袋夾著一支筆，夾邊名片備註姓名職位。桌麵電腦正在熄屏，幕前放著零散的檔案紙和藍色檔案夾，隨手翻閱是實驗報告記錄。論乾細胞移植技術在腦損傷及神經係統疾病的臨床應用、人類乾細胞指向性分化、細胞白髮結構視圖、T/V908實驗項目記錄過程……林莞拉開抽屜。抽屜裡放著一張白色卡片。除此之外室內就是洗漱用具、手套、酒精，也許她現在所扮演的角色是某位科研人員。外頭一陣亂鬨哄，嘈雜的腳步聲似兵荒馬亂驚慌急促，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林莞拉開門，果真見外頭兵荒馬亂。她隨機撈住其中的一個人：“前頭髮生了什麼？”“三分鐘前微生物實驗室發生實驗氣體泄露。”生化危險品都冒出來了，這夢境果真癲。但對麵似乎不以為意，反而撓撓頭：“你是新來的研究員吧？彆擔心，這是微生物實驗室的基操了，會處理好的。”林莞看他鎮定得不像話：“你是哪個實驗室的？”“微生物實驗室。”對麵說完就跑了。林莞:“……”她正想追上去看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叫喚：“林，剛剛聯絡你怎麼聯絡不上？”來人一頭栗色微卷長髮，眼睛宛如深海碧珠，穿著白色實驗服微微喘氣，懷中抱著檔案夾似是腳步匆匆準備前往某個地方。林莞正思考著如何回答，隻是看了一眼人群流向便被她扯著衣袖往前拖：“Thompson教授讓我們馬上前往實驗室。”金髮碧眼的女士邊大步朝前疾走，邊問道：“你剛剛是要去做什麼？”林莞：“湊熱鬨。”金髮女人:“？？”雖然神情滿是無奈，但女人的袖口卻動了動。林莞剛想有所動作，手掌心忽然被隱蔽地塞進顆粒狀硬物。林莞:“？？？”雖然有好多問號，但還是藉著女人鬆手的間隙不動聲色將硬物塞進口袋裡。此時此刻她們己經穿過EPS板牆體甬道的儘頭，走廊貨架置放塑膠手套、防護帽等實驗用品。匆匆趕來的幾位研究員陸續換裝防護帽無菌手套全副武裝。林莞聽見他們在議論：“教授怎麼突然召集大家集會？”“不知道，盲猜研究有新的進度了。”大家按捺住踴躍的心思，齊齊湧進實驗室。實驗裡的Thompson教授正在指揮人手。他頭髮花白，戴金絲眼鏡，胸前銘牌掛著Thompson的名字，隻有實驗項目組負責人、專業技術級專家纔會戴隻有名字的胸牌。“戴文，你去顯微鏡觀察EB的胚層形態變化。”“利亞，你去轉移孔板，並協助陳沉完成他的工作。”“西爾，誘導培養基……”“道森，……”隨著Thompson教授的指示分配所有人員陸續就位，並開始自己手中的工作。林莞：“？”MEF是什麼？目光環遊一圈，實驗室右側存放儲存特化型開爾文粒子宏觀平均動能維持裝置，工作台置放螺旋高倍生物顯微鏡，微型凹糟、培養皿、凝點試管、催化劑、載玻片……載玻片裡的細微小球渾圓。“Human cerbral organoids，HCOs。”林莞喃喃道。人腦器官是科學前沿最妄想深入研討的領域，860個神經元數目，1000萬億個突觸相連，構造出了具備智慧深度和思想作用的完整組織，看似簡單的電腦然而它的構造卻比任何組織還要複雜脆弱。科學說想要理解一個物體的工作原理，最首接的辦法是把它拆下來觀察再組裝回去。可大腦是無法拆裝重組的。於是Human cerbral organoids HCOs應運而生，依靠體外3D器皿存活，通過催化劑培養，分裂增殖，最終形成類器官。科學最前沿總熱衷攻克難度，每一次新發現都意味著科技側的推進。然而科技是把雙刃劍，有時候總不免涉及法律底線和人倫道德。“林？”Thompson教授發出疑惑，進入工作狀態的研究員們專注手中的工作，隻有離得近的金髮女人好奇抬起頭看。林莞捕捉到了她這困惑性和提示性的一眼。她走到錐形試管前犯了難，無從下手，金髮碧眼的女人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側，低聲提醒：“處理上清液，注意不要乾擾貼臂的細胞克隆。”見林莞紋絲不動，她又問：“你今天怎麼了？”林莞搖了搖頭，隻仔細瞧瞧女人幫忙處理試管的每個步驟，科學需要嚴謹，一厘都不能有偏差，而女人幾乎精確完美處理了每個細節。她有樣學樣的上手實驗，然而清液攝量過度，這點“度”對於尋常人來說猶如沙礫幾乎不計，但科研細緻精確到微米，她這是又犯了錯誤。“林，教授正在看你。”女人說道。林莞回過頭，果然看到教授皺起的眉眼。金髮女人果斷指著近處的機械裝置道，“你去我那裡吧。”將培養皿裝進磁力攪拌板裡，比處理微毫細節容易的多。然而夢境並不會無厘頭填充她貧瘠的知識土壤，不會就是不會，Thompson教授在第三次旁觀她的“失誤”後，皺著眉開口：“你是不是昨晚冇休息好？”林莞順坡下驢：“抱歉，教授，我……”Thompaon教授：“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