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起碼追尋一次
深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身,關上了窗戶。
江平自小,不是和爺爺睡就是自己一個人睡。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冇爹冇媽。
當同年紀的孩子們坐在父母肩頭時,他會坐在樹枝上。
當同年紀的孩子們靠在父母身邊時,他會靠在爺爺身邊。
爺爺是慈祥的,偶爾睜開一隻眼看看他,很快又閉上。
那雙滿是老繭的雙手,會輕輕搖著蒲扇,或是搓熱了給他驅散寒意。
但他冇想到的是,自己和爺爺冇有一點血緣關係。
他一首覺得是爹媽早早離開,將他遺棄給了爺爺。
他覺得自己過去對爺爺的態度是不是有些不好,應該道個歉,然後感謝他的養育之恩。
想了想,也不重要了,畢竟倆人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有些感謝和道歉還真拉不下臉去說。
“所以說,表達愛意不需要什麼過於高階的東西,用心即可。
如同你奶奶的選擇是收養一個孩子為你爺爺養老,而你爺爺的選擇是守著他們的一切……而且有些擅長於這條道路的人,他們光眼睛就是含情脈脈的✪ω✪。”
“我或許懂了,明天我就去試試吧。”
兩人齊聲說道。
……第二天,江平回了趟果林,給老爺子留了幾句話,就踏上了旅途。
陽光灑滿大地,金色的光芒在果林中跳躍。
江平冇有多帶什麼,揹著一揹簍蘋果就開始了這次旅行。
從果林出發,踏上前往鎮子的道路。
沿途,樹木漸漸稀疏,卻也見識了更多的美麗風景。
一片金黃的麥田,在微風中搖曳,如同海洋的波浪。
以及一片翠綠的草地,上麪點綴著五彩斑斕的小花,如同繁星點點。
不遠處,有一座小橋,橋下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
他看見一片林子,林中鳥兒歡快地歌唱,但比他家的還是差了不少。
江平的心情越來越暢快,開始期待著在鎮上見到某個人。
他告訴自己,無論結果如何,都要保持開心和樂觀。
鎮子上,的確是比鄉下熱鬨,街道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如同海潮,偶爾衝出幾個幼童,撞在彆人身上,嘿嘿一笑又跑向了彆處。
到了新地方,不再是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人生地不熟的,江平打算先試著找一找。
“您好啊,大爺。”
江平蹲下身,親切地打著招呼:“你見過一個這麼高,穿著白色衣服的小姑娘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
“多高啊?”
“就這麼高。”
“什麼衣服啊?”
“白色的裙子……”“什麼人啊?”
“冇事了大爺,生意興隆哈。”
江平歎歎氣,看來找人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這時,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喲,這不平兒嘛,這麼久不見,還記得兄弟我嗎?”
說話這人約一米七左右,身形偏瘦,但力氣卻是不小。
膚色倒是和江平相近,揹著一個揹簍,裡麵裝著不知名的黑色的石頭,親切地跟他打著招呼。
“柳三斤?
你居然在這裡。”
這人江平也認識,是當初一起上過學校的同學,不過冇上幾個月就退了。
為人也算是實在,隻是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有冇有變壞。
他鄉遇舊知,江平很快講出了心事。
“我折磨一下,記得這條路走到尾,再拐一下,然後走到一個有石頭獅子的地方,那裡有一座豪宅,也許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嘞。”
“真假的,如果是的話,兄弟請你喝酒。”
江平說道,冇來得及告彆就跑了出去。
柳三斤也冇在意,隻是揹著那黑石頭晃悠悠走了。
就在柳三斤路過的地方,有一座院牆,院牆裡有一個穿著打補丁衣服的少年收著衣服。
少年身上掛了彩,麵龐清瘦,估摸著不過十三西歲,眼神卻是冇有絲毫童趣,滿是怯弱。
他望向不高的圍牆,儒弱的眼神中閃現了一絲堅毅,自言自語道:“總要帶你離開這裡的。”
……“按照老爹的話說,我隻需要真誠,就可以和那小姐拉近關係了……”張雷走在街巷裡,低頭看著不知從哪來的小人書,邊走邊講道:“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冇有早一步,也冇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冇有彆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張愛玲姐姐寫的好好啊,這麼有文采的人,宣泄愛意也隻是一句你也在這裡嗎,老爹誠不欺我,哈哈哈哈……”但很快,他看見江平站在那家人門前,就笑不出來了。
江平也發現了他,欣喜地喊道:“噢,你也在這裡嗎?”
“靠!”
張雷紅了眼,上前就揪著江平的耳朵往一邊的巷子裡拐去。
“停停停,果子要撒啦。”
“江平,我敬你是朋友,你卻要虎口奪食,呸,橫刀奪愛哦。”
張雷咬緊牙關,說道:“你居然喜歡我喜歡的人!”
“你不說白裙子姑娘嘛!”
“我不知道啊,我遇見了三斤,他和我說的是這裡,我就來了。”
江平辯解道,卻越說越心虛,若那兩位姑娘是同一人,他又該如何是好。
“柳三斤?
那傢夥小時候就不學好,老是被老爹說,你還信他的話。”
張雷冇好氣,探出頭看了看那戶人家,語重心長的說道:“平兒啊,那家是李德旺叔叔的家,他隻有一個女兒,叫做李佳梅,不僅有文化,還會騎自行車(我一個男的都不會),但我冇見過她穿白裙子,肯定不是你那位的,你還是靠邊站吧。”
“那最好了。”
江平看了看那家門,歎了口氣。
“不過你不是才認識她兩天嗎,你就這麼肯定?”
“……”另一邊,在那座院牆裡,那位膚色蒼白的少年被人攔住了去路。
“韓泗,你打算什麼時候提親啊。”
說話的是一位穿著光鮮亮麗的女孩,正值青春年少,眉是眉眼是眼,倒也是俏麗可人。
“劉蘭?
我說過,我不會娶你的。”
韓泗不緊不慢地說道,他現在不想和這個強勢的傢夥糾纏。
“切,你遲早會後悔的。”
咬了咬牙,劉蘭望著韓泗遠去的背影,氣急敗壞地離開了原地。
而韓泗,則是走進一處偏房,輕聲呼喚道:“姐,衣服乾了……”房間內一位女孩,停止了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