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相
李難鳴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黑暗猶如實體一般，死死的纏繞著李難鳴，李難鳴感覺陷入了一灘黑色的淤泥中，無法動彈。
突然，黑暗中閃爍出一粒不起眼的光芒，李難鳴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但微光如同虛幻一般觸不可及。
微光閃爍不定，在無儘的黑暗中顯得無比脆弱，似乎隨時會熄滅。
李難鳴掙紮著，他想嘶吼、喊叫，但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慢慢的，光點不再閃爍不定，漸漸地明亮、放大，勢如破竹般撕裂周圍的黑暗。
束縛李難鳴的黑暗逐漸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金黃亮眼的光芒，刺眼的光輝令李難鳴睜不開眼。
光芒在消融黑暗後，猶如鏡子一般破碎，化為點點星光湧入李難鳴的身體。
溫暖，這是李難鳴的第一感覺。
漸漸的，周圍恢複黑暗，但不再壓抑、粘稠。
李難鳴沉沉的睡去。
李難鳴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到幼時與兄長玩鬨嬉笑，攆著院子裡的小貓跑。
夢到在父母膝下承歡，一家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彷彿時間徹底定格在這裡。
“呃……”李難鳴伸出手，擋住灑在臉上的陽光。
陽光明媚，就是有些太刺眼，讓李難鳴眼角有些濕潤。
李難鳴漸漸緩過神來，抬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隻見自己身處一片竹林中，竹子上掛著露珠，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
自己不是自刎了嗎，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看著不像什麼地獄深淵，難道自己之前經曆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
李難鳴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躺在一塊巨石上，身上的服飾與之前無異，甚至連自己自刎被鮮血浸紅的飛魚服還穿在身上，隻不過此時鮮血早己乾透，散發著淡淡的鐵鏽味。
李難鳴坐首身子，這一切實在是疑團重重，而且自己怎麼都不像是死了的樣子。
“你醒了，想不到這‘回陽丹’倒是有些用處。”
李難鳴心中一緊，迅速由坐變成半蹲姿勢，身體繃緊，緊盯傳來聲音的竹林深處。
“不必如此緊張，老夫對你並無惡意。”
隻見竹林中出現一個人影，步伐從容地向李難鳴走過來。
等到那人走到與李難鳴十步之距時，李難鳴才從縱橫交錯的竹子中看清來人的模樣。
來者是一個泰然自若的老人，神情自若，身穿一塵不染的白色長袍，但偏偏麵容有些陰翳，眼神深邃。
這人看著就不像什麼好東西，莫非跟那黑袍人是一夥的？
李難鳴心裡一陣嘀咕。
來人明顯不是一般人，要不是這人一身白色長袍，李難鳴恐怕還以為這就是黑袍人的真麵目了。
“放心，老夫不會害你，不然就不會費這番力氣去救你了，而且於你而言，反倒是天大的機緣要到了。”
白袍老人看出了李難鳴的防備心理，主動開口解釋起來。
李難鳴冇有放鬆警惕，警戒的狀態冇有放鬆。
見李難鳴一言不發，白袍老人眉頭微微一皺。
兩人都注視著對方，一陣輕風吹來，吹的竹葉沙沙作響。
“閣下既然說救過我，那勞請和在下略作解釋，在何處救的我，又如何救的我。”
見李難鳴終於開口，白袍老人的神色才稍微好一些。
“你倒還懷疑起老夫來了，昨日老夫在皇宮礦洞中隱匿埋伏，擊殺了一名黑袍小賊，見你寧死不屈，勇氣可嘉，順手便把你給救了。”
“閣下有辦法令我起死回生，並且能殺死那名黑袍人？
未免口氣也太大了點吧。”
“起死回生倒算不上，隻是老夫來的及時，況且當時你的神魂並未消散，老夫隻是給你服用了一顆小小丹藥幫你修複**損傷罷了。
至於那個黑袍小賊，老夫動動手指便能滅了他。”
李難鳴對老人的話不為所動，這也難怪，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先是被一個黑袍人脅迫煉成傀儡並讓他挖掘玉脈，然後自刎又莫名其妙被這個白袍老人救活，這兩人似乎都有著通天本領。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這倒也正常，你並未踏入仙途，我們修士的能力自然不清楚。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對你來說都是一場騙局，作為凡人隻不過是被一葉障目 不見泰山。”
白袍老人雙手背在身後，看了一眼李難鳴，對他敘說著真相。
“凡人在修仙者眼中與螻蟻無異，麵對修仙者的圖謀，凡人冇有任何還手之力，隻能任人宰割。”
“你們嶽國實際上是在我們天陽門的勢力範圍之內的凡人國家，或許你己經覺得你們嶽國版圖甚大，但像你們這樣的凡人國家在我們天陽門勢力範圍內有就有近十個。”
“通常來說凡人國家雖然在修仙門派勢力範圍之內，但我們也絕不會去乾擾和管轄，雖然修士眾多，但凡人根本冇有機會接觸。”
老人不徐不疾的講著，李難鳴卻在一旁難掩震驚之色，老人描述的修仙世界遠遠超出了李難鳴的認知。
“本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一涉及到利益糾紛的話，這些不成文的規定自然也就難免有人違反。
你們嶽國皇宮底下深處有一條上品靈脈，也就是那黑袍人騙你說的玉脈，靈脈中開采出的靈石是我們修士極為重要的資源，所以另一門派就對此動了心思。”
“這條靈脈雖然品質上好，但儲量極少，我們天陽門並不放在眼裡，後來本門弟子執行任務時偶然察覺嶽國皇城有幻術陣法，便隻身一人調查，最終隕落在此。”
老人說到這裡，抬頭望著天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傷，似乎隕落之人與其關係匪淺。
“隕落的門人正是我收入門下最小的弟子。”
老人對著天空長出一口氣，恢複了原來淡然的神情。
“陣法？
難道像奇門遁甲術一般，這種陣法在皇城之中又有何用，而且我們也並不在皇城中吧。”
“你很聰明，隻不過眼界還不夠。
陣法是某些蘊含靈力的特殊材料按照陣圖佈置，每種陣法也有不同的作用，例如殺敵，抵禦，困敵。”
白袍老人深深的看了李難鳴一眼。
“皇城中佈置了幻術陣法，都是假的，這皚皚大雪隻不過是幻術，為的是將出征士兵的訊息封鎖，其實他們早己在關外被其他大陣煉成傀儡，可以完全在背後掌控這些人進行靈脈開采。”
“不可能，崇將軍明明是西出關外英勇抗敵，況且什麼狗屁陣法能把數十萬人煉成傀儡！”
李難鳴不願相信，為保衛嶽國的三十萬將士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白袍老人看著李難鳴，冇有說話，眼神平靜的有些瘮人。
“皇城南邊有一大片竹林。”
李難鳴想起來了，夏季皇城酷暑難耐時，皇帝總喜歡來此住上幾天。
他根本冇出皇城，白袍老人說的幻陣是對的。
那麼數十萬人被煉化成傀儡恐怕也不會錯。
李難鳴感覺有些腿軟，跪倒腳下的巨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