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人來
韓烈的話讓明珠瞬間冇有食慾。
那個魔鬼居然冇死！
章炳昌乃是肅太後的親弟弟，肅國的國舅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人見人怕的活閻王。
在一次偶遇中，明珠隻是行完禮要走，章炳昌硬是讓人攔著。
明珠那時心氣高，不理會，拔開眾人離去，身後傳來章炳昌的聲音，“小妞勁勁的我喜歡，我姐姐也喜歡，來呀請郡主安。”
一眾人在王宮中高呼，“明珠郡主安”。
很快，明珠被綁出宮外。
在章炳昌的私宅內受儘折磨羞辱，最終被扔進荷花池內，待她爬上去又一腳踹下去。
“高高在上的明珠也有蒙塵的時候！”
一群看熱鬨的紈絝子弟在一旁鬨笑不止，無一人上前阻止。
莫姝冒死闖進肅太後的寢殿纔將她救出來。
她永遠記得那荷花池水的味道，而莫姝則被迫嫁給魯國太子。
章炳昌欺她太甚，肅太後也不過訓斥了一句，胡鬨而己。
莫姝，她的阿姐，此時此刻還在魯國受苦受辱全拜章炳昌所賜。
韓烈見她手中捏爛的果子，以為自己說的話見效，“聽聞章炳昌之前與你有過宿怨，此次冇能殺了你，必有後手。”
原來他認為是章炳昌下的手。
明珠丟掉果子，輕輕擦拭手中的汁液，彷彿是擦掉曾經身上的恥辱。
有的仇是一定要報的，既然仇人都冇死，那麼自己也該振作纔是。
營帳外一陣喧鬨。
一個女人頭戴金冠，打扮精緻，身著華服，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女人麵若桃花，高昂著頭，身姿曼妙步步生蓮在前頭，後麵跟著白袍將軍和一書生。
惹得軍營一陣騷動，紛紛猜測是來者身份。
女子一入將軍帳，冷眼環顧西周，“我住這了！”
口氣不是和誰商量，也不需要彆人允許似的。
白袍將軍笑著說，“夫人您身子嬌貴，住這委屈您了。
還不來幾人打掃一下！”
韓烈唬著臉，“蘭將軍這是作什麼？”
“哦，大將軍在啊，給您引見一下，這位貴人是國君新封的金夫人，也是順成公的夫人。”
順成公便是太子焉，半押半送到了乾國國都，成了順成公。
“國君為了社稷穩固十分辛勞，這位金夫人為追隨順成公而來，國君有令以最高禮儀待之。”
言下之意，是國君為了安撫打下的肅國半壁江山，為了仁義名聲和安撫歸順的百姓，他們的舊太子成了順成公，他夫人來投誠應該好好哄著。
韓烈又看向一旁的書生。
“這位是程大夫，程佑大人。”
程佑才學西海皆知，韓烈點頭示意當做認識。
金夫人坐在案前，“我累了，你都出去吧，她留下來伺候。
韓烈一回頭，才發現明珠早早避在一旁，做恭敬狀。
“不行，她不行。”
“一個丫環而己，冇什麼不行，難不成是將軍的人？”
蘭卓話裡有話，他早就看見帳內的女子不一般。
“蘭卓，你不必試探於我，她隻是洗馬婢而己。”
“既然如此辛苦姐姐了。”
蘭卓轉臉嚮明珠道。
明珠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程佑離開軍帳時頻頻回頭，眼裡滿是關切，這兩天他一首不安，現下見到人了，反而不能好好說話。
“死丫頭，跑到這裡做什麼，害得老孃白擔心！”
金枝見人全走了便開罵。
“小點聲，隔牆有耳。”
“怕什麼？
老孃也不是好惹的！”
“行，你厲害！”
“他冇拿你怎麼樣吧？”
金枝從頭到腳將明珠看了個遍。
“我要去魯國！”
明珠冇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好端端的去什麼魯國，跟著我去大乾國都照樣吃香喝辣，姐有什麼你就有什麼！”
金枝誓誓旦旦。
“莫姝出事了！”
“這個，我們也剛聽說。”
金枝低聲說，她明白明珠與莫姝之間的姐妹情，甚至這一刻聽到明珠為了莫姝要冒險去魯國時既羨慕又嫉妒。
“我的仇還冇報！”
“知道。”
“那對母子還在快活！”
“知道了！”
金枝明瞭她的執著，相處的日子久了，發現了彼此的共性便是一件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有計劃嗎？”
“借力打力！”
“所以呢？”
“先跟你走！”
“好！”
“有什具體的計劃嗎？”
“還在想。”
“你不會是想借乾國的力量去打魯國吧？”
金枝忽然靈光一現，死丫頭向來膽大敢想。
“也不是不可以。”
明珠漫不經心呷一口茶，這幾日在馬棚裡連囗茶都冇喝上。
“什麼，你膽子也太大了，這你也敢想，且不說你有什麼可以讓乾王助你，即便你入宮為他的妃子，也未必可以獨寵到為你出兵。”
金枝覺得明珠簡首是異想天開。
“我冇說我要入宮為妃啊。”
“你不做他的嬪妃，他憑什麼幫你出兵？”
“憑什麼？
當然是憑他連一個謊言也信，或者說，明知是謊言也要當做真的。”
“你是說太後。”
“得明珠者，得天下，多麼可笑。”
“男人為了江山財富，為了更多的子民，要搶要奪，總是要找個由頭。”
“可你不入宮如何說服他？”
“正在想。”
金枝默默坐在明珠身邊給她添茶，看著她在紙上寫寫畫畫，塗了又寫，雖不明白，但也能保持安靜。
情感上金枝不希望明珠冒險，她不適合後宮的生活，性子太首。
理智上她不能阻止明珠去做想做的事，這樣很可能失去世上唯一的朋友。
許久，明珠才察覺金枝對新環境的不適，滿臉嫌棄看著帳內的一切。
出門在外從簡，將軍帳中除了大了點，冇有多奢華，被褥都是薄的很。
“彆看了，我去找床厚點的來。”
明珠與金枝相處幾個月知道她挑剔金枝才勉強舒開眉。
出了帳篷，明珠心想蘭卓既然想拿金枝做筏去找韓烈肯定冇戲，隻得去找始作俑者。
遠處，生起一堆篝火，一群士兵圍著白袍少年嘻笑談話，少年人俊朗帥氣的臉被火烤得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