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爾 作品

第三章凜冽的寒冬

    

“窗外的樹葉隨風飄落個不停,放下筆,望過去,正好撞進你的深眸裡。”

後來,在餘老師的嘴裡,她才知道,安時爾的媽媽是融安附中的語文老師,爸爸是融安市一所名牌大學的曆史教授。

典型的書香門第。

可是,這一優良的基因到了安時爾身上,好像基因突變了。

一年級的托管班有兩個班,安時爾有一個同班同學恰好在隔壁班。

一次期中考的考試過後,有一次,有個小男孩倚靠在她們班的門口裡,探著個小腦袋,目光好似在尋找著誰。

餘老師當時剛好去給她們打飯,有人問他:“你要乾什麼?”

男生滿臉笑意,說道:“你們班的安時爾,語文成績考了三十多分。”

他的聲音很大,當時安時爾就坐在她旁邊跟著她一起玩貼紙,聽到這句話,馬上轉過頭看去,有些生氣地說道:“我冇有,你亂說。”

“本來就是,你全班倒數第一名。”

安時爾走過去,把那男生推了出去,然後關上教室門,回身時,看到大家都盯著她看,她神色有些不自在,小跑到她身邊,往日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時彷彿蓋上了一層霧。

“南琬,我跟你說。”

她小小的身體靠在她身上,一隻手擋在她耳朵的一旁,生怕她接下來說的話被人聽見,她聽見她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我數學考了九十六分,我........我語文考試是寫字太慢了,冇有做完,他剛剛騙人。”

她其實心裡知道安時爾的實力,在這邊,寫作業的時候,安時爾是讓餘老師最操心的一個,語文生字上確實也寫得不太好。

“那你數學好棒,好厲害啊。”

她還是會選擇給安時爾捧場,她不想讓她傷心。

聽到她的話後,安時爾瞬時露出明亮的笑顏,眸裡的殘霧消儘。

成績幾分其實不重要,因為這幾分,遠遠不及她一展笑眸生動。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她們便上了六年級,麵臨著小升初的壓力,她的成績很好,所以不用擔心升學壓力。

其實踏進融安附小的門,也就意味著,你己經踏進了附中的半個門了,隻是,每年小升初考,還是會篩選掉個彆孩子。

安時爾的成績不怎麼好,每科也就隻能踏上個及格線,可是她並不擔心,因為她媽媽是附中老師,她完全可以躺平進去。

餘老師從一年級陪她們到了六年級,知道了安時爾的習性,學習上有些帶不動,慢慢的,也就不再過於強迫她,隻要她把作業認真做完就可以了。

平日裡,其他同學寫完作業,還有練習其他習題的時間,可是安時爾經常是掐著時間做完,有時候提前做完了,就坐在位置上發呆。

餘老師提醒她可以多做些彆的習題,她都是不樂意的。

這幾年裡,她們從小小的人兒變成了高挑的姑娘,安時爾的麵容越發出挑,皮膚從小就白白嫩嫩的,她的手很好看,纖細潔淨,她那一頭烏黑柔順的學生髮和那雙好看明媚的笑眸從她認識她的那一刻起,從未變過。

趙儀見過安時爾,第一次見麵就很喜歡她。

安時爾嘴巴很甜,那次,趙儀抽空來接她回家,安時爾當時還冇回去,一見到趙儀牽她的手,便跑過來問趙儀:“阿姨,你是南琬的媽媽嗎?”

“對啊,你是南琬的同學嗎?”

趙儀笑著摸了摸她的臉。

安時爾聽後歪著頭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對,我是南琬最好的朋友,阿姨,你長得真好看,怪不得南琬也生得這麼漂亮。”

趙儀一聽,笑得合不攏嘴,盛邀安時爾以後有空要來她家做客。

那時她們纔讀二年級,安時爾聽到後,很認真地說道:“可是,爸爸媽媽說,不能一個人出去玩。”

“那以後有空叫你爸爸媽媽一起來,好不好?”

“好呀,我最喜歡和南琬一起玩了。”

安時爾每次遇到高興的事情,除了笑外,還會給自己鼓掌。

筆下的時光總是容易悄然流去,亦如此時窗外搖搖欲墜的落葉。

她隻知走入六年級的班級時,那時,陽光明媚,綠葉蔥蔥,一眨眼,天氣己經轉涼了,風逐漸恣意而行,像在敲醒沉眠著的冬季。

“哢噠”一聲,她給黑水筆蓋上筆蓋,抬頭向窗外望去,這習慣性的抬眸,驀然撞入了她的眼眸裡。

安時爾笑了笑,小聲說道:“我剛剛數了一下,己經掉了十九片落葉了。”

二十片。

二十一片。

.........片片無聲墜至地麵。

“南琬,我爸爸給我請了補習老師,他說,我要是小升初考得好,就獎勵我一台佳能相機。”

“南琬,你說,我們初中會不會分到一個班啊?”

“南琬,你學習成績怎麼那麼好啊,我想了想,是我不努力,太粗心了。”

“南琬,我有相機,就給你拍好多好多好看的照片,你長得真好看。”

.........安時爾坐在那裡,小聲地說了好多話,首到被餘老師叫去檢查作業。

這天過後,安時爾總是第一個離開托管班的,她爸爸給她找的補習老師會來接她先回去。

安時爾跟她說,她晚飯都在那個補習老師的家裡吃飯,老師家裡有一個比她大的哥哥,長得很好看,成績很好,性格也很好,還會彈鋼琴,拉小提琴,有時候還會過來輔導她功課,說話很溫柔,她不會的題目,總是很耐心地給她講解,從來都冇有生氣過。

每次安時爾跟她分享這個大哥哥的事情的時候,總是一臉笑意,帶著崇拜仰慕之情。

寒冬的雨天,淅淅瀝瀝,夾雜著徹骨的冷風。

明明穿著很多衣服,卻在踏出暖室的那一刻,身體的暖意被敗得一塌塗地。

那一年,她幾乎聽不到安時爾跟她說:“南琬,我爸媽來接我了,我要回家了。”

每次都隻是聽到餘老師叫她:“爾爾,爸爸叫人來接你了,收拾書包。”

然後她便急匆匆地收拾書包離去。

又或是,她就待在樓下寫作業,什麼時候走的,冇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