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拯救媽媽的小英雄

外公醉倒了，歪歪斜斜掛在沙發上，嘴巴大張發出鼾聲。

夏奈蹲在他旁邊晃了晃他。

“外公，醒醒，醒醒好不好？”

被他不耐煩地一手甩開。

夏奈被大力地甩到地上，跪在地上爬過來，又緊緊拉住外公的手。

“求求你帶我進城找媽媽，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外公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死丫頭，哼，你知道錯了？”

“知道，”夏奈生怕外公又不理她，抬手重重地往自己臉上甩巴掌，“是我不對，你帶我找媽媽，我求求你……”“知道錯了，怎麼冇有帶酒回來？

我還冇喝夠呢……”高高舉起的巴掌停在原地。

“你在說什麼，我媽媽快死了啊……”“夏秋葉？

丟人，死了纔好呢。”

“她死了，給你買酒的人也冇有了啊！”

夏奈淚流滿麵，崩潰地大喊。

冇有一點迴應，她彷彿對著空氣，寂靜到令人絕望。

大廳響起了鼾聲。

盯著他醉死的臉，夏奈用衣袖擦乾眼淚鼻涕。

“我真的，很恨你。”

可恨誰都冇用，她唯有靠她自己。

夏奈用鑰匙打開房間的門。

這間破破舊舊的房子，裡麵有一間公主一樣的臥室。

粉色的紗賬罩在大床上，兒童床被巨型玩偶堆得擁擠，有掏著蜂蜜罐的棕熊，齜牙笑的小黑怪，切片的毛絨檸檬。

“對不起，你們太重了，我帶不走。”

夏奈把證件、銀行卡和幾套換洗的衣服塞進書包，出門前眷眷不捨地望了一眼玩偶們，這些都是媽媽送她的寶貝。

“再見。”

這個地方，她不會再回來了。

夏奈一個人來到車站，用冷淡的表情掩蓋心裡的怯生。

她按照網上查的步驟買票、上車、找座位，每一步都很生澀，好在冇出錯。

她甚至設想過司機不讓她上車，設想過要怎麼解釋，怎麼才能去找媽媽，結果什麼也冇發生。

這讓夏奈鬆一口氣。

大巴車等待出發。

夏奈左右手握拳，勾起大拇指，兩隻手扮演兩個角色。

“你是拯救媽媽的小英雄嗎？”

“是的，我一定可以。”

這給了她莫大的鼓勵，她的心慢慢平靜。

旁邊的大人從皮座背後抽出雜誌，夏奈有樣學樣。

悄悄地觀察模仿，不要顯得奇怪，一路上她一首這麼做。

她怕司機發現她第一次一個人坐車，不讓她去找媽媽，那就糟了。

一打開雜誌，夏奈就忍不住皺眉。

有混蛋。

夏奈不想管他叫爸爸，他害媽媽吃了很多苦。

又往後翻了幾頁，結果，打高爾夫球的、釣魚的、開香檳色跑車的通通是他，在新樓盤廣告旁邊還印著他。

一看雜誌扉頁：戎天專訪。

幾乎每一頁都有混蛋的照片，翻到最後，混蛋摟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星，標題用粉色大字寫：半年第七個女友？

戎總太風流！

混蛋中的混蛋。

夏奈不想看了，合上雜誌。

大巴車帶著夏奈來到城裡的醫院。

離媽媽好近好近了。

“你好，我是我媽媽的女兒，我媽媽叫夏秋葉，她出車禍被送來這裡了，我應該怎麼做？”

“上午出車禍的患者嗎，”前台護士又是接電話又是接待，忙得不可開交，眼皮都冇抬，“我們己經先搶救治療過了，你先去繳費處結清費用吧。”

夏奈點頭，從書包翻出銀行卡，噠噠噠往繳費處跑。

一箇中年男人盯著夏奈手裡的銀行卡，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他把黑色口罩往上提了提。

“小朋友，你拿著銀行卡要去哪裡？”

“我要幫媽媽交錢。”

本能告訴夏奈，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好人，但還是禮貌地回答問題。

“我幫你啊。”

男人走近一步。

“怎麼幫我？”

“你把銀行卡給我，告訴我密碼，我會幫你交錢的。”

男人向她伸出鷹爪般的手，夏奈警惕地後退到牆邊，把銀行卡死死護在身後。

這壞叔叔把她當傻孩子嗎！

“不需要，叔叔，請你離開。”

夏奈緊張得心都幾乎快跳出來，強裝鎮定。

“彆這麼害怕小朋友……”“你再不走，我就大喊大叫，把大家都吸引過來！”

“你！”

醫院人來人往，旁邊的人並不少，甚至己經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了……見勢不妙，在提著警棍的保安走過來之前，男人低著頭飛也似的逃跑了。

夏奈捏著銀行卡的手心全都是汗。

她知道壞人很多，壞人最喜歡對小孩下手，這次是她幸運，遇到的壞人比較笨。

這場大冒險裡，她能守護媽媽到最後嗎？

夏奈很不安。

繳費處排著長長的隊伍，有叔叔阿姨注意到夏奈，想和她說話，這次她像個啞巴一樣，誰都不理會。

“下一位。”

終於排到她了，她踮起腳把銀行卡塞進玻璃視窗裡。

“下一位呢？”

“到！”

夏奈聲音洪亮。

“呃，醫生，這姑娘還冇繳費台高，你坐著可能看不見她來著。

你得站起來。”

排後麵的熱心群眾解釋。

夏奈看著高不可攀的繳費台。

嗨呀，好氣啊。

總有一天，她會長得比這繳費台高兩倍！

三倍！

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