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城裡的月光》

在前世的2000年到2001年，我曾經有份工作是做港口航運數據監控的，要上大夜班，從下午5點上到次日早上8點。

下班時我經常能見到卡著點來上班的同事，一見麵我會主動說：“早啊！”

緊接著就是一句“再見”，時常弄得對方一臉古怪。

我倒不是故意為之，隻是出於禮貌而己。

上班時，在幾百平方米的辦公室裡，15個小時裡幾乎隻有你一個人，眼前是幾台網速超快的台式電腦——接的是專線。

一開始你會感到很興奮，因為能免費上網，可以省去許多在網吧的消費，但時間一長你就會感到厭煩了，這種感覺就像你喜歡吃某種菜，如果天天讓你吃，過不了多久也會厭惡的。

數據監控的工作其實並不難做，每隔半小時或一小時看一下，確保進港和出港的船圖和艙單在數據傳輸過程中不出致命差錯即可。

這份工作最大的挑戰倒不是領導會在半夜的某個時候突然查崗，看看監控員有冇有偷懶睡覺，而是寂寞。

好在我有打發寂寞的方法。

我經常把竹笛和竹簫兩種樂器帶到單位，在上夜班寂寞的時候吹幾首曲子。

我在學生時代就經常練習這兩種樂器，能背出一百多首各類曲譜。

哪怕是我不會的曲子，聽過幾遍後，大多數都能摸索著吹出來。

舊的曲子吹多了也會厭煩，於是我就從網上找些新曲子聽，然後試著把它吹奏出來。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總有著最深的思量……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有一天，我在上夜班感到無聊時，就在某音樂網站搜歌，這首《城裡的月光》的旋律頓時讓我感到無比親切。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許美靜演唱的歌曲，由陳佳明創作詞曲，收錄於許美靜1995年12月1日發行的專輯《遺憾》中，冇想到2000年還依然有很多人下載收聽。

我更冇有想到的是，在我穿越到唐朝之前的2023年，總會在一些公共場所聽到這首歌，這就是經典歌曲的魅力。

冇過幾天，我就能熟練地用竹笛和竹簫演奏這首曲子了，相比於歌詞，我更喜歡曲子。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上夜班時會單曲循環播放這首曲子，也會吹奏。

這種時候我的心往往會感到很平靜，低工資、高房價、戀愛難、結婚難都見鬼去吧。

如今來到了唐朝，我時不時也會感到寂寞，就會找出竹笛和竹簫來吹奏《城裡的月光》。

這兩種樂器曆史悠久，竹笛起源於軒轅黃帝時期，竹簫也起源於遠古時期，在唐朝的一個富貴人家找出它們來並不難。

小廝芍藥和婢女狸奴很喜歡聽我吹曲子，《城裡的月光》也是他們非常喜歡的。

前世的魔都南京路步行街上，每天下午4點，永安百貨的一個小陽台上，總會有個穿著整齊的人開始演奏薩克斯，細膩委婉、飽滿圓潤、低沉悠揚的樂聲吸引了不少天南海北的人駐足欣賞，一曲終了總會收穫無數掌聲。

聽眾中不乏老粉，他們中有人會從全市的各個地方趕來，隻為一飽耳福。

受此啟發，隻要天氣好，我也經常帶著樂器去涵思齋大門口演奏曲子。

此舉吸引了很多顧客，李掌櫃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冇過多久，我路過長安城的一些酒樓、茶館時就能聽到《城裡的月光》這首曲子了，其中一個小娘子是用琵琶演奏的，彆有一番韻味。

在唐朝是冇有知識產權這一說的，不過我對這種行為並不排斥，從未指望過靠搬運曲子來賺錢。

我反倒感到很欣慰，終於有那麼多的人也和我一樣喜歡這首曲子了——哪怕是穿越了1400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