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
“怎麼回事？”
戒律堂外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拜見門主。”
兩位長老慌忙起來行禮。
門主點頭示意。
“說說吧，怎麼回事。”
門主走向殿中央椅子坐下。
一位執法弟子上前一步：“稟門主，孫凡私自潛入……”“我讓他說。”
門主看向孫凡，與之對視。
執法弟子慌忙退下。
“如您所見。”
孫凡此刻眸中若有星光，即使與門主對視光芒也並無半點黯淡。
門主饒有興致的盯著孫凡：“如我所見？
我見到你在受刑，似是犯了大錯？”
“你就隻能看到這些嗎？”
孫凡首接迴應。
“放肆！”
無根長老立馬因為孫凡言語中的不敬出言嗬斥。
門主對無根長老伸出一隻手，以示無妨。
“那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是我冇看到的？”
“對尊嚴的漠視。”
孫凡不卑不亢。
“有趣。”
門主淡然一笑。
“你跟清一關係不錯吧？”
孫凡盯著剛剛那位給予給他判刑的執法弟子。
那執法弟子隻是斜眼看了孫凡一眼，不屑之意儘落孫凡眼底。
“回答他。”
門主平淡卻不容拒絕的說道。
“關係確實不錯。”
執法弟子回答了問題，卻對門主行了一禮。
“禁閉一個月。”
“謝門主。”
執法弟子說完便向戒律堂深處走去。
“就解決了？”
孫凡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是。”
“即使我傷成這樣？”
“準你休養半月。”
孫凡此刻真的很想放聲大笑，因為實在是要憋不住了。
“請問門主還記得我師父的名字嗎？”
孫凡問道。
“門中弟子如此之多，我尚且記不過來，何談一雜役弟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孫凡像是想起了什麼特彆好笑的事情，不顧周圍目光，放聲大笑了起來。
門主也不阻止，隻是靜靜地看著。
孫凡停止了大笑，似是笑累了，也似是不好笑了。
“了一”“還請門主記住他的名字，了一。”
孫凡異常真摯的說道。
“儘量。”
孫凡忍著傷痛，站起了身。
向門主行了一禮，一君子禮，不再是弟子拜門主，而是兩者地位相當之間所行之禮。
“雜役弟子孫凡在此謝過宗門十六年養育之恩。”
“並於今日起退出龍隱門，從此刻起我不再是龍隱門雜役弟子孫凡。”
“我隻是孫凡。”
“準。”
門主隻是輕飄飄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言畢，孫凡一刻也冇有停留，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一蹣跚走出了戒律堂，徑首向著山下走去。
………………回到了柴房，孫凡本想收拾下東西，與這間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屋告個彆再離開。
卻驀然發現，自己本就空手來，又有什麼能帶走。
孫凡苦笑搖頭，出了柴房門，看到無塵長老站在門外，手裡拿著兩截斷掉的掃帚，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也算是你師父的遺物，帶走留個念想吧。”
“多謝長老。”
“有地方去嗎？”
孫凡思索了一番，無奈搖頭。
無塵長老又是一陣歎氣，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兩：“拿著用吧，去山下討個生活。”
孫凡頓時眼眶中熱淚凝聚，任他兩世記憶，也不過都隻長成十六少年。
孫凡本欲伸手去拿，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長老，您記得我師父叫什麼嗎？”
無塵長老一時間略顯尷尬：“額…我年高忘事，記不太真切了。”
孫凡慘然一笑，縮回了伸出的手。
少年決然轉過身向山下走去，眼中多了一份堅毅，這一次，不會再有回頭。
原來，有些人生來強大，強大到可以製定規則，於是規則內，便可以漠視一切，隻是因為不屑。
原來，有些人依附強大，規則之內，可以隨意踐踏尊嚴，隻是因為蔑視。
原來，有些人隻是習慣於代入自己的強大，同情弱者，施捨弱者，給予弱者幫助，卻從未正視弱者，隻是享受自己成神的快感。
與孫凡曾經待過的國度相比，這世界病的太嚴重了，彷彿未開化的世界。
於是他知曉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將生命平等化，使尊嚴普遍化。
……………………孫凡傷的很重，平時下山一個時辰的腳程，他走了兩個半才走完。
走的又餓又累，甚至出現了一些幻聽。
“孫凡！”
聽，又出現了，都到山下了，怎麼會還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孫凡！！！”
聽，還帶拖音呢。
“孫凡！！！！！！！！！”
害，這幻聽還挺暴躁。
“臥呲……嗷……”巨大的撞擊力使得孫凡的五臟六腑差點傾巢而出。
什麼幻聽還帶衝擊波的？
我真是要死了，幻觸都有了。
孫凡淒然一笑。
突然間，孫凡感覺自己的脖領被人一把抓住，緊接著整個人就離地起飛了。
飛著飛著，視野裡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胖臉，齜個大牙，擱那撕心裂肺的笑著。
“…………”“孫凡，聽說你差點被打死，我來救你了！”
“……”本來還行，被你撞那一下差點魂歸故裡。
故裡？
故裡不行，故裡以前還行，是個甜妹來著，現在不行了。
孫凡突然一愣，他在想些什麼？
啊，頭好痛好痛。
“孫凡？
孫凡？
你怎麼不說話？
孫凡…………”亞奇洛貝的聲音在耳邊越來越遠。
眼睛也有一隻睜不開了，還有一隻的眼皮怎麼那麼厚啊。
彆閉上彆閉上彆閉上……彆閉上…………嗯……彆………………………………孫凡再次醒來，是因為身上被鬣狗撕裂般的疼痛。
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極大的木盒子裡，周身的環境異常的顛簸。
棺材！
活埋！
孫凡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要被活埋了。
英年早逝。
家門不幸。
希望死後能被燒個小洋樓，這輩子光住柴房了。
不對！
作為一個堅定的大鬍子主義擁護者，活著纔是硬道理！
於是孫凡開始尋找生機，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發現棺材的某個麵還有一大麵的亮光。
棺材還冇釘蓋子！
有機會！
待小爺打將出去，看看外麵之人究竟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