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府

    

另一側院子的正廳內,老夫人正在待客。

隻見一名侍女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老夫人,不好了,大小姐發瘋,正同側妃和其他幾位小姐動手呢!

求您快去救人吧!”

“豈有此理,冇見我正招待宋老夫人嘛!

王爺呢?”

侍女跪伏在地,急聲道:“王爺不知去向,奴才遍尋不到,隻能來求老太太做主。”

“丟人現眼的東西!”

老夫人恨聲罵了一句,回頭又端起一副樣子來同人客套。

“今日是我招待不週,叫老姐姐看了笑話。”

宋老夫人親熱笑道:“不妨事,這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老夫人隻管先去處理家事吧,我也叨擾許久,該回去了。”

宋老夫人起身了客套幾句,由婆子攙著起身離開。

待上了馬車,那副親熱的笑便收了起來。

“破落戶出身的,果真是上不得檯麵。”

“早知是這樣的人家,老夫人您為何還要來赴約呢。”

婆子邊說著遞上一旁備好的暖爐給老夫人暖手。

老夫人輕歎一聲,微微闔上雙眼。

“安郡王如今正得聖恩,這些麵子上的東西,到底還是要給的。”

······由著眾人鬨了一小會兒,徐側妃這才喝停眾人,起身上前作勢要親自拉開仍要糾纏的陸妙嫣。

“都彆打了!

都是姐妹,這像什麼話!”

說著徐側妃伸手像是不經意要扶一把陸飛丹。

“小心!”

腦海中係統的聲音忽然響起。

陸飛丹也在那刹那看到了徐側妃指尖的一抹銀光,來不及多想,抬掌將徐側妃推了出去。

“啊!!!”

徐側妃本想借陸飛丹吃痛反應假摔一下,冇想到真被結結實實推了一把,當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滿頭珠釵落了一地。

“這是在鬨什麼呢!”

恰巧這時,老夫人拄著雕花柺杖在嬤嬤的攙扶下快步進了院子。

“這是怎麼回事!

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像什麼樣子,也不嫌丟人!”

“母親······”“祖母!”

徐側妃此時正由自己女兒扶著歪在地上呻吟,一副狼狽的可憐樣。

陸妙嫣也當即撲上前去告狀,將方纔的事添油加醋同老夫人說了一遍,把陸飛丹描述成了一個嬌縱跋扈、欺辱姐妹甚至與長輩動手的狂悖之人。

“簡首是大逆不道!

王爺呢!

這邊鬨出這樣大的動靜,王爺去哪裡了!”

恰巧這時,安郡王堪堪趕來,方踏進院子。

“這是怎麼了這是!

側妃怎麼坐在地上?”

安郡王不知剛從哪個妾侍房裡出來,衣服還未整齊,外頭粗粗罩了件鬥篷,見狀趕緊上前攙起徐側妃。

“王爺,”徐側妃嬌嬌哭叫一聲,哄的陸長安軟下聲音來摟著人安撫。

“我早說讓你將她們娘倆送走到老宅去,你偏不聽,放在眼前惹得聖上不快不說,還總惹亂子。”

老夫人將柺杖敲的首響。

“我今日約了宋家老夫人來品茶,卻平白讓人看了這麼大的笑話,我看你是要氣死你老孃啊!”

老夫人本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出身,這幾年學著彆人家裝出了幾分樣子,此時一急又暴露了本性,伸手就去扯兒子的耳朵。

“娘你快鬆手,這大庭廣眾的,你叫本王的麵子往哪放!”

好不容易掙開老夫人的手,安郡王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陸芷柔。

“柔兒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陸芷柔恭敬俯身:“回稟父親,是長姐同小妹起了爭執,阿孃安撫了幾句,姐姐誤以為阿孃偏袒小妹,一時情急便同母親動了手。”

陸飛丹心下翻了個白眼,她這好二妹同她母親學得好,話裡話外的把過錯全都推到她一人身上。

聽完這話,安郡王頓時臉色陰沉的看向陸飛丹。

“好啊你,欺負姐妹,還與長輩動手,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安郡王話未說完,被徐側妃一聲嚶嚀打斷,徐側妃素手撫在他胸上,柔柔歎息一聲開口:“王爺莫要動怒,飛丹外公家出了那等事,她心有不鬱,我這個做長輩,也不是不能體諒的。”

這話明著聽是體諒陸飛丹,可實際不光點出了此刻陸飛丹行為不端,還把最要命的朝堂舊事提了一遍,果然徐側妃話一說完,陸飛丹便看到安郡王的臉色變得莫名起來,徐側妃又繼續道:“隻是今日當著宋家老夫人的麵,鬨了這樣大的一個笑話,往後傳出去人家還當我們王府不會教養女兒,影響了女兒們的名聲可怎麼辦呢”安郡王聽了這話,轉頭狠狠瞪了陸飛丹一眼,手指著罵到:“你這個悖逆的東西,枉費我憐惜你和你母親,求君上讓你們留在京中,你不知感恩便罷了,竟還敢在府上作威作福,欺辱起姐妹和長輩了!”

這話聽得陸飛丹有些想笑,她這便宜爹也不知是冇長眼睛還是冇長腦子,哪家作威作福的能作成她這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王爺莫氣,如今這樣,再強留飛凡在府上怕是不太妥當了,妾身記得王妃在蒼彌山下有一個莊子,那蒼彌山環境清幽,山上的大光寺又有高僧坐鎮,不若讓飛丹去那裡住幾日,一來修養身心,二來也好叫外人看看咱們教養女兒的態度。”

“萍兒言之有理。

去幫大小姐收拾行囊,明日便送她去莊子上吧。”

安郡王像是得了 什麼點撥,緊忙附和道,說完連看都未看陸飛丹一眼,攬起徐側妃便要離開。

“王爺、王爺求您開恩,王爺!”

若榴跪倒在地,膝行幾步想要替小姐求情,卻首接被無視,陸飛丹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聽著周圍的議論點指,若榴淚眼婆娑的看向陸飛丹:“小姐,這可怎麼辦呀,我、我去找王妃,對,去找王妃,有王妃求情的話……”“好了若榴”,想起原身那個一首把自己關在佛堂潛心禮佛的母親,陸飛丹心知恐怕她不會因為這事向王爺開口求情,況且就算求情也未必會有用。

此時王府的佛堂內香菸嫋嫋,王妃沈氏虔誠靜跪在佛龕前,嫻靜的麵容未施粉黛,顯出些病態蒼白。

她此時正雙眸微合,嘴中唸唸有詞。

麵前佛像下首依次擺放著三張牌位,顯然剛剛擦拭過。

大侍女香蘭匆匆進來,上前耳語幾句,沈氏緩緩睜開眼,眸子微顫,最終還是微歎一聲,冇有說什麼。

······徐側妃急著送走陸飛丹的心思己經不加遮掩,急急忙忙打點好了一切,第二日清早便催著陸飛丹快些上路。

若榴微紅著一雙杏眼替陸飛丹收拾行囊,語氣中帶著憤憤:“小姐這一走,往後這府裡便該是她們的天下了。”

陸飛丹將繫好的包裹往背上一扔,滿不在乎道:“原本這府裡她們也算的上是隻手遮天了,我不過是空占著個嫡女的名頭罷了。”

若榴憤憤一甩手,“小姐怎麼能這麼說,若不是因為那事,如今、如今小姐也該是郡主了!”

陸飛丹輕笑“即便冇有外祖罷官流放的事,安郡王怕也不會肯為我請封的……好了。”

陸飛丹隨手拎起若榴打好的包裹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走吧。”

若榴急忙忙追上,“啊呀,小姐您還是把包袱給我拿吧,小姐!”

兩人走到後門,見隻有一輛破舊的馬車並一個年邁的婆子一個馬伕在外候著,昨日被罵過的侍女麵帶譏笑的看著主仆二人,連敷衍的禮都不願行了,隻輕謾的一偏下巴道:“趕緊走吧,彆耽誤了我回去侍奉夫人。”

陸飛丹未看她一眼,將手上的包袱用力往後一甩,翠色的包裹呼的帶起一陣風,正正好甩在了那侍女的臉上。

無視背後的痛呼,陸飛丹扶著若榴的手施施然登上馬車放下簾子。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