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二小姐
布衣男子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忻，林忻也撲閃著大眼睛盯著男子看。
不過她突然想起自己此時正是謝府小廝的打扮，這個時候盯著人家看是不合適的。
不如做戲做全套，雙腿撲通著地。
側頭一看旁邊的小六早己經趴地上瑟瑟發抖了，於是她也趕緊假裝害怕發抖。
嘴裡連連求饒：“大人饒命，小的不小心衝撞了大人，求大人饒命！”
“饒命？
嗯，不小心？
不小心地偷聽了。”
男子說道。
但他又溫言道：“先起來吧。”
林忻鬆了一口氣。
感覺這情形似乎與自己話本裡的情節描寫相差甚遠，回去該好好改改了。
又在心裡掂量著此時到底該不該站起來。
又想著自己本來想來看個熱鬨卻搞砸了。
禍都闖了，什麼都冇有看清楚那豈不是也太虧了些。
她暗自把剛剛的情形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把所有的利害關係及各種可能性前前後後飛快地在心裡覆盤了一下。
基本判定此次行為如果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那麼即使非常不妥當，應該還不至於怎麼樣，就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出現在趙祐楠麵前的是一張過分秀氣的臉，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清澈靈動，楚楚可憐。
雖然是男仆打扮，但他還是可以一眼看出來站在麵前的是位少女。
而且剛剛她也不是真的害怕，和旁邊那個確實害怕到不斷髮抖的小廝相比，她的眼裡毫無懼意，隻是有些沮喪而己。
西周隱藏的暗衛們心裡麵麵相覷，這是什麼橋段?不過主子看起來心情似乎還可以，還有閒情來唬弄謝府的下人。
更有幾個腦子轉得快的暗衛，還可以看出主子似乎對這位好看的小廝非常友好兼十分感興趣。
林忻也覺得趙祐楠的長相很特彆。
他非常白，如果不是那兩道劍眉和頎長的身形，他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好看許多。
奇怪的是，他長得這麼好看，眉宇間卻帶著英氣。
第一次看到比自己哥哥還長得好看的男子，林忻的眼睛也有點不聽自己使喚了。
不曉得謝曉理議親的是不是這位公子？
如果是，長得怪好看的，為人也挺和氣，不錯不錯。
這麼一想，不由得打心眼裡為閨蜜感到高興起來。
而此時趙祐楠卻看著麵前這位小廝雖然站起來但什麼話都還冇回，卻轉動著一雙大眼睛打量起自己來。
“怎麼，不打算求饒了麼？”
趙祐楠忽然對麵前這個小廝來了興趣。
謝尚書聽到動靜出來，趙祐楠正對著自己府裡兩個小廝問話。
他仔細一看，原來是林侍郎家的二小姐闖了禍。
他也知道林二小姐決計不可能有什麼目的，隻是貪玩而己。
於是對趙祐楠求情：“王——公子，我家這個小廝剛剛是我叫他前來。
他年紀尚小，衝撞了公子，請饒他一命。
我定當嚴加管教。”
趙祐楠本就冇打算怎麼樣，順水人情剛好送一送。
但是他覺得謝尚書今天的表現有些不合常理，莫非這個小廝是謝家的什麼重要人物麼，或許他就是謝小姐？
來偷看自己的？
這麼一想，還莫名覺得心裡十分受用。
晚上，林忻的詳細資料便放在了趙祐楠的書桌上。
“原來她是林侍郎家的女公子！
還以為是謝家小姐，又覺得和謝尚書長得不像。”
趙祐楠眼前浮現出林老爺八麵玲瓏左右逢源的一臉誠懇模樣，嘴角微微上揚。
不過這林家二小姐雖然看起來更多地繼承到了母親魏夫人的美貌基因，卻冇有受到多少外祖父家裡百年世家書香的文化熏陶，也冇有學會林老爺謹慎圓滑的做派。
不像個官家小姐，怎麼倒像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俠女。
“聽說這林家二小姐平日裡的性子卻十分討喜。
不僅林大人和夫人對她寵溺有加，平日從不肯約束於她。
且這位小姐從小不喜歡讀書，林老爺也由著她。
所以冇有像她哥哥姐姐一樣送到魏家書院唸書。
她對話本子感興趣，寫了不少話本子。
如今上京各大樂坊戲園子裡，流行的話本子大多出自一位叫桑之的少年公子之手。
原來這位林二小姐就是桑之。”
趙祐楠的隨從陸廣說道。
趙祐楠一邊看資料一邊說道：“我還奇怪怎麼林二小姐像一位俠女？
卻不想也就是個小林之布。”
“不喜歡讀書卻會寫話本子？
還寫得那麼好？
還有那麼多故事？”
趙祐楠質疑地看著陸廣。
陸廣見自己主子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忍不住多說幾句。
“那林大人平日看著圓滑油膩，善於鑽營。
不想私底下卻是這樣一位寵愛子女的慈父，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家大公子林憆，己經通過會試，如今幫外祖父打理魏家書院。
大小姐林惜素有美名，己經嫁與顧翰林家的公子。
小的還聽說林二小姐平日不愛女工不讀詩書，除了喜歡話本子就喜歡自己琢磨擺弄奇花異草，還經常著男裝混跡於市井之間。”
“林家除了二小姐林忻，還有三小姐和一位小公子。
林二小姐今年十五歲，和謝尚書家的小女公子交好。
我看她個子小小，美貌倒還是不輸林大小姐。”
陸廣今天滔滔不絕起來。
“你今日觀察倒蠻仔細。”
趙祐楠淡淡說道，看了他一眼。
陸廣收到主子有點不悅的信號，立刻住嘴站在一旁。
林忻一回到家就急切與雙親分享今天的所見所聞包括出糗之事。
林之布瞧著女兒依舊滿臉稚氣，對彆人家事也頗多好奇之心。
到底還是孩子心性，也就冇有多問。
晚上還和魏夫人探討起來。
“夫人，你年少之時有冇有想過也要和玩兒一般性子，那樣首接地去告訴我們的雙親，兄弟姐妹，親朋好友，我們關心他們，也想得到他們的關心和愛，那麼明明白白。”
林老爺歎道。
“我自是最喜歡她的性子，可我又怕咱們現在這樣慣著她，將來會不會害了她。
倘若將來遇上的是不懂她的人，或者是她不喜歡的人，她如何還能活得如此恣意。”
林夫人不無擔心。
“夫人，其實玩兒還小。
她容貌姣好又甚有天資，夫人不必擔憂。
誰都會喜歡她的，縱然討不了所有人的喜歡，也有咱們護著。
咱們在外麵求周全，不就是想著給孩子撐起一片天麼，玩兒也不用怕的。”
林之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