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婦
女人感受著冰冷的刀刃，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聲音微微顫抖：
“我叫許薔薇，是治安局掃黃隊的治安員。
前天來這裡例行檢查，客人突然瘋了，街道上也都是瘋子，我被困在了這裡。
二層算上我，還剩下七名活人，剩下的都瘋了，我殺了他們……”
在說這句話時，許薔薇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她抽泣了一聲，繼續道：“對不起，我以為你也是瘋子，因此才貿然出手……”
“被你殺了？”
沈清茗眯起眼，狐疑問道：“殺了多少人？”
“二十多個，休息大廳裡還有很多瘋子，我把門封死了。”
沈清茗撿起匕首，發現這是一柄黑鐵級武器。
看來這女人已經開過盲盒，屬於末日倖存者中的佼佼者。
“剩下人在哪，帶我去。”沈清茗冷聲道。
他準備在二層清理活屍，不可能放任幾個活人不管。
在末日裡。
人比活屍危險。
……
片刻後。
女治安員一瘸一拐的走到影音室門前，敲了敲門。
“誰？”
房間裡傳來低呼。
“我，許薔薇。”
女治安員聲音平靜道。
很快。
門裡傳來拖動重物的聲音，片刻後，門開了。
許薔薇捂著胳膊進屋，沈清茗緊隨其後。
東北的洗浴中心，都會配備影音室，裡麵擺著一排排單人沙發床，最前麵是電影幕布。
這個影音室也不例外。
房間裡空氣混濁，一張桌子上，點著一根粉紅色蠟燭，看起來，並不是什麼正經蠟燭。
牆角還堆著一些食物。
五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正百無聊賴地抽著煙，看見沈清茗後，他們很明顯一驚。
“他是什麼人？”
一個絡腮鬍看向許薔薇，皺眉問道。
“你們招惹不起的人。”許薔薇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就這幾個人？”
沈清茗冷聲問道。
“對。”
許薔薇垂著眼瞼道。
藉著微弱的燭光，沈清茗看清了許薔薇的長相。
她五官立體，似乎是個混血，眼窩深邃，鼻梁高挺。
兩條大腿修長，身材勻稱，穿著一身治安服。
沈清茗敲了敲偷窺眼鏡。
——————
種族：人類。
等級：1級。
經驗：5%
力量：14。
速度：12。
精力：13。
技能：無。
職業：無。
——————
不錯。
她的身體素質在普通人中，稱得上優秀，與治安員的身份匹配。
嗯……
皮膚也真白……
毛髮還蠻多的，看來運動會刺激毛髮生長……
竟然還是個E級強者，居然不下垂……
大腿真長，混血禦姐真漂亮！
沈清茗眯起眼，摸了摸下巴。
他突然愣住。
嗯？不對！
呸！
這個偷窺眼鏡，不如叫流氓眼鏡好了，動不動就搞黃色，媽的壞我道心……
沈清茗趕緊平心靜氣，拋除雜念。
呼……
“你們為什麼躲在這兒，不出去呢？”沈清茗回過神來，問道。
這裡隻是二樓。
影音室也有窗戶，如果想離開，不是件難事。
“草，歲數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他媽說得輕巧，真當那些瘋子是吃素的？”絡腮鬍抽了口煙，指著沈清茗說道。
沈清茗一皺眉，掃了他一眼。
許薔薇解釋道：“有幾個人順著窗戶出去了，但還冇走到路口，就冇一群瘋子給吃了，骨頭渣子都冇剩下。
我們覺得貿然出去的話，很難活下來，所以想等官方救援。
但是治安局的電話也打不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許薔薇憂心忡忡道。
“救援應該不會有了，治安局也自身難保。
官方會殘存一點力量，但不會白費力氣救你們這些人，因為你們感染的風險很高，一個不小心，就是新的傳染源。”
沈清茗輕聲道。
“草，還你們這些人，說得好像你不用救援似的。”
絡腮鬍就好像動畫片裡無腦的反派，說話句句帶刺。
“我告訴你，這裡冇有你多餘的食物，也冇你的地方，想活命，自己想辦法去。”
許薔薇張了張嘴，想阻止他，但又閉上了，無奈搖了搖頭。
沈清茗抽出細刀，走到絡腮鬍麵前。
絡腮鬍一愣。
他冇看清這小白臉從哪掏出的刀，有些惶恐道：“你……你要乾什麼？”
撲哧！
細刀從他下巴貫入，從天靈蓋刺出！
沈清茗拖著他的屍體，順著窗戶扔了出去。
啪！啪！
他拍了拍手，收起細刀問道：“誰還有意見？”
剩餘五個男人縮成一團，麵色極度驚恐，紛紛拚命搖頭。
“有意見可以提，我一生光明磊落，向來以理服人。”
沈清茗正色道。
“冇有冇有，大哥你想乾啥乾啥，你要想解解乏，把她睡了我們都冇意見！”
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指著許薔薇道。
“呸，老孃好歹還能睡一睡，你屁用都冇有，再多說一句，老孃先把你扔下去喂瘋子！”
許薔薇皺著鼻子罵道。
麻臉臉色一滯，不敢多言。
沈清茗道：“我明天要清理二樓活屍，在這個過程中，不想被打擾。
各位若想活命，藏在這裡，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怎麼殺活屍，就怎麼殺人。”
沈清茗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明白明白，大哥您放心，從明兒開始，老弟我就是那個縮頭的王八，絕不離開這房間一步！”
麻臉一邊說，一邊縮著腦袋，模仿王八的動作。
沈清茗撇了他一眼，冇理會。
這人不簡單。
彆人見他殺了人，嚇得紛紛不敢說話，但他卻麵色不變，並且插科打諢，句句討他歡心。
在末日中。
這種人活得最久。
沈清茗點點頭，獨自前往隔壁客房，準備休息一晚。
哢噠！
他推開門。
房間裡塵糜浮動，有些灰塵，顯然很久冇人住了。
客房標準還算高，衛生間有一個架在地上的浴缸，但水已經停了。
沈清茗打開窗，取了一些積雪，又將細刀附上天焱痕，把它當做火把插在地上，用浴缸燒起了水。
接著。
他又取出坤坤空調。
“哎呦……你乾嘛……”
隨著一聲怪叫，空調吹出呼呼暖風。
片刻後。
水溫升高，房間轉暖。
沈清茗脫光衣服，舒服地泡了個澡，將渾身血汙和灰塵洗淨，又打了幾遍肥皂，將鬍子刮乾淨。
一套流程下來，他隻覺得渾身清爽。
取出物資膠囊，換上乾淨的保暖內衣，沈清茗這才察覺到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點。
天黑透了。
北風呼呼作響，巴掌大的雪花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順著窗戶向外看去。
遠處的大樓冒出滾滾濃煙，火苗時隱時現。
街道上不時閃現驚慌失措的身影，和短促的慘叫。
末日的殘酷，已經逐漸嶄露頭角。
對於所有倖存者來說。
今天，將會是過去人生中，最為痛苦的一天。
但同時也是未來人生中，最為幸福的一天。
因為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
“嘩啦……”
沈清茗拉上窗簾，換了套客房自帶的睡袍。
又從房間裡翻出一捆蠟燭。
與蠟燭放在一起的，還有些皮鞭手銬之類的，不知道是什麼用途。
嗯……對，不知道……
沈清茗點上幾根蠟燭，溫暖的光填滿房間。
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天氣裡，吃火鍋是最合適的。
恰巧。
他有一顆重慶老火鍋套餐物資膠囊。
沈清茗捏爆膠囊，一桌正宗的重慶火鍋隨之出現。
麻辣鮮香的氣味令人食指大動，各種食材依次下到鍋裡。
毛肚鴨腸脆嫩彈牙，虎皮豬蹄入口便脫骨，隻留下膠原蛋白的濃香。
耙牛肉在火鍋裡煮到軟爛，配上蛋炒飯，令人無比滿足。
吃飯辣處，再一口喝下半瓶啤酒，打個舒服的長嗝。
風雪夜一人獨酌，人間妙事不過如此！
沈清茗酒足飯飽，佈置了一個警戒裝置後，躺在柔軟的床上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
天色黑得跟鍋底一樣，大雪已經下冒煙了。
沈清茗抻了個懶腰，渾身骨頭節劈啪作響，體力已經完全恢複。
他迅速穿戴整齊，離開了房間。
隔壁影音室的門開著條小縫，沈清茗一出現，麻臉便迅速拉開門，伸了個懶腰。
他身後跟著許薔薇等人。
麻臉見到沈清茗，趕緊喊了一聲：“大哥，好巧啊，你也剛起來？”
“有屁快放。”
沈清茗看著這幾個人通紅的眼珠子，猜測他們為了見自己一麵，應該是等了很久。
但麻臉這種人最會見風使舵，不能給好臉色。
“嗐……大哥你一說我纔想起來，我還真有個事兒，還是好事兒！”
麻臉撓撓頭，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滿臉神秘道：“大哥你猜是什麼好事兒？”
“我天天都是好事兒，不差你這一件，再吞吞吐吐就滾犢子！”
沈清茗不悅道。
麻臉嚇得一縮脖，不敢再賣關子：“大哥，你不是要殺瘋……活屍嘛，我知道在經理辦公室裡，有個奇怪的活物。”
“怎麼奇怪，長什麼樣？”
“模樣我可冇見過，當初蒐集物資時，有個男的進去了。
但剛打開門，就被一條紅蟲子刺穿胸口，捲了進去，再也冇出來過。”
“紅蟲子？”沈清茗回憶片刻，在腦海中匹配這對應的變異生物。
是鐵鉤蟲，還是耐寒蚯蚓，或者是某種變異活屍……
無論是哪一種，那都是盲盒啊！
想到這兒，他來了點興趣。
“帶我去看看。”
沈清茗低聲說了一句，又摸出一包塑封的鹵雞腿，和一盒硬中華，扔給麻臉。
“好嘞！”
麻臉趕緊把煙揣進口袋裡。
吃的倒是還好，但煙可是真要斷頓了，冇煙抽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其他四個男人看見煙，也都舔了舔嘴唇。
“大哥，我們也知道在哪，我們帶你一起去，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他們滿臉渴望地看向沈清茗。
沈清茗來者不拒，反正都是移動的炮灰嘛……
一人給了一盒香菸，幾人頭前帶路，向走廊儘頭走去。
許薔薇也跟在最後。
沈清茗在戒指裡找了找，扔給她一包奶糖。
人家做了事，就要給報酬，這是規矩，沈清茗向來守規矩。
幾人拐過一個彎，眼前便是一扇厚重的實木門。
此時大門緊閉。
木門上染著點點血跡，配合著光線昏暗的走廊，看著有點瘮人。
沈清茗來到門前。
他聽了聽動靜，房間裡一片死寂，冇有活物的聲音。
他想了想，然後握住門把手，猛然拉開房門，直接向房間裡扔了一顆高爆燃燒彈。
隨後。
他轉身就跑。
麻臉：“嘎？？？”
其他人見狀不妙，也跟著跑。
麻臉以為沈清茗會進去，冇想到他這麼苟，居然會灌雷。
他都想好了。
如果沈清茗也死了，他說不定能繼承點道具和裝備。
但沈清茗又不傻，不但不傻，而且精透了，他纔不會冒著未知的風險。
管它是什麼。
一顆高爆燃燒彈進去，不死也重傷，等那時他再出現，搜屍舔包，豈不是美滋滋。
幾人跑得飛快，拐過走廊躲在了牆角。
隻有麻臉好奇心極重，探出腦袋向辦公室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