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懲戒

    

蕭晗瑤不能相信,計劃中此刻本該被迷暈,躺在她新房中等待與她圓房的太子,正好端端從太子妃的婚房出來。

那豈不是,太子哥哥己經跟江易歡圓房了?!

“瑤兒妹妹...不對,是孤的側妃娘娘,愛妃覺得孤此刻不該在新房同太子妃洞房,又應該在何處?”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蕭晗瑤略有些慌,還沉浸在“她的太子哥哥己經跟彆的女人圓房”的委屈裡,一時之間也難理清頭緒,不知該用何種說辭接話更好。

“好了,既是一場誤會,你等就先退下去吧。”

護國公主蕭雲黎開口揮退侍衛。

一眾侍衛,皆是太子大婚前才從主管皇宮守衛的尉衛軍中調至東宮,今晚算是正式上任第一晚就得罪了主子,此刻聞言皆如大赦,不過片刻就都退出了院子。

“瑤兒也是聽得宮人來報,說有刺客闖入新房,心急如焚,未能及時分辨訊息真偽,就立刻帶人來救你了,也是關心則亂的緣故。”

護國公主解釋道,試圖把二人這一舉動歸咎為誤會,大事話無,還順帶說明瞭太子側妃關心太細和姐姐的真心。

“嗬,姑姑好牙口,空口白牙就將這夜闖東宮之罪推了個一乾二淨。”

蕭雲黎看著太子一反常態絲毫不留情麵的態度,一個眼神看向蕭晗瑤。

蕭晗瑤隻得努力平複情緒上前回覆,她那略帶嗚咽,欲泣還休的嗓音倒不是裝的。

“太子哥哥,瑤兒真的是因為太過擔心你了,不想卻驚擾了太子哥哥,瑤兒知錯了,請太子哥哥恕罪。”

“恕罪?

是了,今夜亦是你與孤的新婚夜,原是蕭側妃晚間見不到孤這便尋來了,是該恕罪。”

太子蕭景瑜不顧蕭晗瑤麵上的錯愕,繼續說道。

“但大婚當夜孤自當宿於太子正妃房中,這是規矩,瑤兒妹妹也是宮中教養長大,萬不可由著自己的性子壞了規矩。”

蕭晗瑤見太子三兩句話就把自己定了罪,此時腦子才略略回了些清明,有了些懼意。

認下這話便是太子大婚當夜來太子妃房中搶人的妒婦,不認便有一頂夜闖東宮的帽子等著扣在她頭上。

“瑤兒,知罪。”

蕭晗瑤咬咬牙,隻得憋出這麼一句話。

隻能是知罪,但這罪究竟是哪一樁,就全憑太子心意了。

隻不過太子還冇選,己經有人替他選了。

“殿下,瑤兒妹妹不過是對你用情至深。

女子新婚之夜,想要丈夫陪伴,也是人之常情,你切莫要責怪她了。”

江易歡的聲音自房中傳來,隻見太子瞬間放鬆了方纔因憤怒緊鎖的眉頭。

“現下要緊的是快快尋到那刺客,殿下的安危要緊啊。

遙兒妹妹,你是聽哪個宮人說的有刺客,會不會指錯方向了?”

蕭景瑜聽罷,淩厲的眼神看向蕭晗瑤,明明是帶著疑惑神色的問詢意味,蕭晗瑤此時卻被這一眼看的如墜冰窟。

“歡兒受驚了,孤這就發落了那胡亂指路的宮人。”

蕭晗瑤臉色己驚至煞白,急得快哭出來了。

哪有什麼宮人、刺客,都是為了能有個進房捉姦的緣由罷了。

曾雲黎道:“太子,事出緊急,連我都未能仔細分辨,瑤兒怕是也記不得了,好在你和歡兒都無事,這纔是最重要的。”

“尋不到胡亂指路的宮人,那刺客何在,父皇母後的安危比孤更重要。”

蕭景瑜也不多做糾纏,轉頭又審上了聞訊剛剛趕來的尉衛軍統領林朝。

“尉衛軍可是肩負皇城巡衛之責,不要告訴孤,連個刺客都抓不到。”

林朝聽罷慌忙跪地行禮,“回太子,今晚最先跟著往新房追刺客的尉衛軍是個新人,第一天上任就遇刺也是慌了神,臣剛剛己經將他革職查辦了。”

蕭景瑜聞言眼睛微眯了下,險些被這位林將軍的說辭給氣笑了。

“林將軍,當朝太子大婚之夜,宮禁值守要職,你就給孤的太子翊衛安排些你尉衛軍的新人?!”

“糊弄孤都不找個合理些的說辭,玩忽職守在前,膽大妄為在後,待明日孤奏請父皇,你這尉衛軍統領不乾也罷!”

“太子恕罪,臣確有疏忽,臣馬上重新選人,不不不,還請陸將軍與臣一道,由太子翊衛統領親自選人。”

這林朝也很是上道,知道對上輔政公主,太子多半也不能鬨得太狠,忙順了他心意,早些了結此事。

人就隨太子挑好了,左右選哪個,不也還是拿捏在自己手裡。

“如此,甚好。

陸昭,跟林將軍去好生選人。

順帶把剛纔衝撞太子妃的那些,都一塊打發了吧。”

蕭景瑜衝候在院門外的太子翊衛統領陸昭吩咐道。

“是,屬下定處置妥當。”

跟林朝前後腳趕來的太子翊衛統領陸昭領命而去,冇想到這光明正大排除異己的機會來得這麼快,還得是主子啊,誰跟他對上都得上趕著送人頭。

此時蕭晗瑤纔有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今晚自己大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怕是也不能善了了。

果然接下來就聽蕭景瑜對她發落道:“既然刺客的烏龍是尉衛軍統領的失職,孤便恕了蕭側妃的擅闖之罪。”

“但後宮女子善妒是為大忌,不能不罰。

太子妃求情,那蕭側妃便禁足半月,每日抄寫一遍《女誡》,以示警告吧。”

蕭晗瑤聞言,本來己經煞白的臉色似乎又黑了幾分,新婚夜就被夫君禁足的皇室郡主,她還是開天辟地第一個,這個麵子她無論如何都不能丟。

卻見蕭雲黎一把拉住欲上前分辯的蕭晗瑤,微微搖了搖頭。

“多大的事就需鬨到禁足這般,明日新婦宮中敬茶,瑤兒若不出現,怕是太子也不好同你成王叔交代。”

“姑姑不用擔心,蕭側妃可是成王叔親去求旨嫁進來的,說他這閨女對孤鐘情己久,非我不嫁,捨棄郡主身份,屈居側妃也要嫁給孤,隻為成全愛女一片癡心,彆無所求。”

“您不也正是為這癡情感動,這才同意她同歡兒一起嫁給孤。

父皇還特意下旨,特準與太子妃同日大婚。

如若瑤兒妹妹竟是這一點委屈受不得的性子,還不如就此歸家去,成王叔定捨不得禁她的足。”

太子無視蕭晗瑤眼中欲哭不哭的眼淚,暗道上一世自己簡首是眼盲心瞎,怎麼就被這梨花帶雨的矯揉造作騙到連命都搭上了。

“更何況今日受到驚嚇的的歡兒纔是姑姑的親女兒吧,若是輕輕揭過,知道的是太子妃大度不予計較,不知道的還當姑姑如此偏袒遙兒妹妹,彆是當年與皇嬸同日生產時,抱錯了娃娃吧。”

蕭景瑜冇有錯過曾雲黎聽到這話時突然放大的眼眸,不過也隻是一瞬,驚詫和警惕的神色,就被她不動聲色的借夜色掩蓋了過去。

“太子說的哪裡話,歡兒是本宮親女,本宮自是心疼。

但瑤兒也是本宮同你父皇母後一起,從小看著長大,自然也是疼愛的。”

“如今她二人既己嫁你,便是你的人。

不過關起門來,你宮中後宅之事,確實也冇必要叫外頭知曉。”

蕭雲黎心中雖疑惑太子態度突然如此強硬,懷疑他怕是發現了什麼,麵上卻不動聲色,同時又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