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人與奇書
長安城，沈府沈府後院，湖中小亭，涼風習習，樹影婆娑。
年輕女子坐在小亭中央，一身清麗的綠裙，宛若水墨仙子。
灰色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微微的微笑勾勒著她的嘴角，彷彿春風拂麵。
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琴絃，如同撫摸著天籟之音，她的眼神清澈明亮，顏色略淺，宛若一泓清泉，流轉間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憂鬱。
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遠離世俗的氣質，彷彿是這片湖光山色的一部分，與自然融為一體。
清脆悅耳的琴音如泉水般流淌。
每一撥動間，琴絃彷彿在述說著一段遙遠的往事，悠揚而深情。
隨著琴音的迴盪，湖麵上的倒影泛起漣漪。
微風吹過，荷葉輕輕搖曳，湖水泛起微瀾，宛如琴音的迴響。
整個小亭被琴音環繞，彷彿是一個仙境般的存在。
若是細看，就能發現這裡真的變成了仙境。
那湖麵倒影竟然與現實發生了差異！
隨著琴音的迴盪，天地彷彿在這一刻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倒影中的天空開始出現了奇異的色彩，水麵中色彩斑斕的雲彩翻騰著，形成了絢爛的畫卷。
從湖麵倒影中凝視，彷彿能看見另一個世界的蒼穹，仙鳥穿梭，瑞獸嬉戲，宛如置身於神秘的仙境之中。
湖水泛起的微瀾如同綻放開來，向西周蔓延，荷葉搖曳的頻率加快，樹影搖曳間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微風凝固在空氣中，形成了一道道細微的氣流，繞著小亭緩緩旋轉。
湖畔小亭與那一方水中世界竟然緩緩融為一體！
那琴音如同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指引著人們穿越這神秘的天地之間。
湖麵上的倒影變得更加真實，彷彿伸手便能觸碰......曲畢，天地幻象消散，還是湖中小亭，還是那位灰髮女子，還是那把琴。
剛纔的一切又彷彿從未出現，讓人總覺得悵然若失。
一陣掌聲響起，一個束髮之年的小少年從旁走出，鼓掌道：“太奶奶的琴聲真是絕妙啊！”
說完朝著女子行一禮：“晚輩沈瀟湘請曾祖母安！”
兩人看起來年齡不過相差五歲，實際上兩人相差八十多歲。
原來這撫琴的女子正是國師沈滄瀾的結髮妻子，沈府的老夫人顧令頤，這束髮之年的少年郎正是沈溪淙之子，沈瀧淵之孫，顧令頤重孫沈瀟湘。
“快起來，太奶看看。”
小傢夥很快起身，湊到太奶麵前。
顧令頤看向沈瀟湘的眼中滿是疼愛和寵溺，笑道：“瀟湘長高了許多呢。”
沈瀟湘靦腆一笑：“曾祖母誇獎。”
這小子，長得不隨他爹，也不隨他娘，反而更像顧令頤這個太奶。
小小年紀如同顧令頤一樣一頭灰髮，就好像圖畫上描繪美人脫了色一般，灰的朦朧。
那雙眼睛也遺傳了顧令頤那般，顏色淺淡，與尋常人的深色相比更加明顯。
就連身上其他地方也和顧令頤相似，像是哪裡有痣一類，這是顧令頤照顧年幼的沈瀟湘的時候被沈滄瀾偶然發現。
回想起當年一幕，顧令頤又喜又羞。
這死鬼，一天到晚冇想正經的。
總而言之，外觀看去，這小子就像是顧令頤的翻版一樣，顧令頤很是喜歡這個重孫。
當年兒子不像她，孫子也不像她，為了這個她還和沈滄瀾賭氣，唯有這個曾孫像極了她，為她扳回一城。
“太奶，我給您彈首曲子吧。”
沈瀟湘興致勃勃提議。
“好呀，瀟湘最近學會了新曲子？”
顧令頤笑眯眯問。
“是，曾祖母聽過嗎？”
沈瀟湘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琴絃撥弄了起來。
沈瀟湘的彈奏的確有些陌生，但是韻律卻冇什麼問題，可見是用心練習過了。
沈瀟湘的琴藝並不精湛，隻能算中等偏上，但是顧令頤不在乎他彈得好不好。
祖輩看孫子就是如此，做什麼都隻覺得可愛。
沈瀟湘彈奏著，忽然抬眸望向顧令頤，臉上帶著期待誇獎的笑意。
顧令頤的表情微滯，勉勵道：“韻律冇有問題，再接再厲，加上點感情。”
顧令頤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道。
“前幾日聽過萌萌那丫頭彈奏過，是她教你的吧？”
沈瀟湘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顧令頤道：“萌萌那丫頭的琴藝是不錯的，性格要強些，很懂得照顧人，是個不錯的孩子，我很喜歡她。”
顧令頤摸了摸他的頭頂，笑嗬嗬地道：“你也不賴。”
“謝謝太奶奶。”
沈瀟湘笑的露出白牙，臉頰紅撲撲的。
“太奶奶，有個.....朋友托我請教您怎麼才能在曲中加上感情？”
沈瀟湘仰起頭問。
“這個啊...”顧令頤當然知道重孫指的是什麼意思，可是這種天地異象，長生不老之類的能力並不是她與生俱來的。
這就得問問沈大國師了。
顧令頤看著沈瀟湘，笑著說道：“琴棋書畫的技藝不僅是技巧，更是要用心感受，用情傳達。
試著把你要傳達的東西融入進去，讓琴絃和畫卷代替你開口，成為你言行乃至生命的一部分，方能成為一方大家。
不隻是琴棋書畫，這世間登峰造極的一切技藝，心境都是如此。”
沈瀟湘聽了奶奶的話，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知道太奶的教導向來都是真實且深刻的。
顧令頤輕輕拍了拍沈瀟湘的肩膀，繼續說道：“孩子，不要急功近利，技藝提高需要耐心和堅持。
隻要你用心練習，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耐心和堅持，這兩個詞彙彷彿小小的種子埋進沈瀟湘心中，沈瀟湘從小便聽太奶教導耐心與堅持，所以沈瀟湘也培養出了一點百折不撓的心性來。
沈瀟湘聽了奶奶的鼓勵，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感受到了奶奶無比的關愛和支援。
顧令頤輕柔地拂過沈瀟湘的髮絲，溫柔地說道：“孩子，奶奶會一首支援你的，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和挑戰，都可以來找奶奶，奶奶會一首陪伴著你。”
沈瀟湘聽了太奶奶的話，又想到這幾日家人正在準備為顧令頤兩人送行，心裡有些失落和不捨，他此番來為太奶奶奏曲也是聽說了訊息，特意找萌萌請教一番以表心意的。
“太奶奶，我若想你們了，你們就真的會出現在我身邊麼？”
沈瀟湘還是捨不得太爺太奶就這樣雲遊去也，對於這個年齡冇經曆過離彆的孩子，這也是人生重要的一環。
“你不妨想象一下你太爺踏空而來找你的樣子，說不定他真的就會出現哦？”
顧令頤見沈瀟湘有些憂慮，哄他道。
沈瀟湘聽話閉目，按照太奶的吩咐開始冥想。
過了幾息時間，太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己經做到了。”
“哪裡？”
“你看天空。”
沈瀟湘抬頭仰望，太陽己經不像剛纔那麼清晰，天空了許多，周圍出現了雲霧的虛影，以及天邊飛翔的靈禽和仙鶴，還有....沈滄瀾！
也許是巧合，但是次次都這麼巧，未免也過於巧合了。
沈滄瀾從天際飄然落地，如同一位仙人般輕盈。
他一身白衣飄飄，目光中透著一絲玩味，笑意盈盈地看著顧令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