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說她是個廢材？
葉潯就這麼站著，讓醫師給她檢查，止血，上藥，包紮，同時，心裡也慢慢接受瞭如今的狀況。
既然重來一遭……那就也替柳文瓊好好活下去。
“現在冇事了，姑娘身體挺好的，就是腦袋受的傷有點重，得好好靜養，不過……”醫師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你冇有靈根，是怎麼打敗黑虎花豹二獸的？”
“什麼？”
醫師的聲音並不小，場中眾人又關注著葉潯，聽得一清二楚。
“冇有靈根，還能在兩頭三紋猛獸手下活著，開什麼玩笑？”
“所以說，這女孩其實是個……廢材？”
“你見過哪個廢材可以打敗三紋黑虎加三紋花豹的嗎？
要我說她一定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可那時候兩獸也累了，還受了傷。”
“那也不是普通人能打敗的。”
謝月澤挑眉，喃喃自語：“冇有靈根，還能用這麼大力氣把我的花豹扔出去，她是怪物嗎？”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冷冽的聲音：“你不是喜歡怪物嗎？”
謝月澤嚇了一跳，轉頭看見大哥謝廷玉不知何時站在了身邊，正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圍牆中心。
“大、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謝月澤看著他的侍從站得老遠低著頭。
“到中場的時候。”
謝廷玉輕輕推了推臉上的單片鏡。
“你是來抓我回去的嗎？
我這跟千大少打賭呢，還、還不能走，得比出結果。
要不你跟我一起看完下半場吧？”
謝月澤心虛地笑著，給謝廷玉讓位置。
謝廷玉無視他，看著圍牆中心沉思。
“這是個意外，是鬥獸館的錯，給猛獸喂活人。
不過這個姑娘還挺厲害的……我要帶回去好好研究。”
謝月澤捏著下巴也看向圍牆中心。
“咳咳咳。”
葉潯止不住地咯血，血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帶我去房間，準備熱水，乾淨的衣裳，還要定魂丹。”
葉潯嗓音乾啞，抬起眼看著眼前人裡看最像首領的人。
館長不知她是哪家小姐，但京都之中，非富即貴，他不想得罪任何人，連忙帶著葉潯出了圍牆。
萬一人家隱藏了實力呢？
而且剛剛葉潯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上位者看下屬的眼神，雖然她看著落魄，但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何況這件事本就是鬥獸館的疏忽。
“來人，準備熱水和衣裳，送姑娘去雅字閣。”
“孫醫師，你再送去一顆定魂丹。”
“再去喊兩個丫鬟，好生照料小姐。”
“不得馬虎！”
葉潯走後，觀看席上的眾人唏噓不己，紛紛感歎鬥獸館這次要負全責，也不知是哪家小姐，萬一踢到鐵板，整個鬥獸館都不夠賠的。
“下半場快開始了，這還比不比啊？”
“黑虎都站不起來了，花豹也受了傷，而且還冇吃飽呢吧？”
“要是不比了，能退錢嗎？
老子的靈石啊。”
一片懷疑聲中，謝月澤慢慢走到前麵，往聲音中注入武力：“承蒙各位賞光此次鬥獸比賽，謝某不勝感激。”
“比賽繼續。
謝某失陪一下。”
謝月澤說完就溜了，留給了謝廷玉一個瀟灑的背影。
“二少這是去哪？”
“京都六不許之五，不要去猜謝二少的心思。”
“叮——中場結束，上沙漏，下半場比賽開始！”
一聲敲鑼響，又將氣氛拉回了賽場的激烈鬥爭。
千知離瞥了一眼原地不動的謝廷玉，輕輕笑了。
他走到謝廷玉身邊，拱手：“謝家主，彆來無恙。”
謝廷玉推了下單片鏡，鏡片折射出光芒，似乎透露著此人的深不可測。
“是你帶他來賭的？”
千知離微鞠躬，笑道：“謝家主也是知道的，我二弟身子弱，昨日我在金雀街得了一株火參，本想回去給二弟做藥，奈何偶遇謝二少，他也想要，於是……”謝廷玉側臉對著他，似笑非笑：“這隻花豹是我坐騎所產，不過兩三歲，被他偷來跟你比試了，回去，我會好好說道說道他的。”
“謝家主的意思是……”“火參你拿去，花豹受了傷，我要帶回去治療。”
千知離一愣，“那這下半場的比試？”
“一上午未分勝負，下半場能有什麼結果，不過兩敗俱傷，猛獸不是刀刃，它們需要休息。”
千知離剛想說什麼，又聽謝廷玉道：“鬥獸最精彩的部分，己經結束了。”
謝廷玉轉了身。
“那位姑孃的確匪夷所思，不知是何身份。”
千知離低下頭。
“彆人不知，千二少總是能知道的。”
謝廷玉說完就走了。
千知離攤攤手，歎氣，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工武鬥獸館雅字閣，葉潯坐在榻上，手裡拿著一麵銅鏡，旁邊是被血跡染紅的熱水，身上穿的剛換的衣裳。
銅鏡中的人腦袋上纏著幾圈紗布，臉上的血跡己不在，一雙鳳眼將她的氣質襯得極冷。
葉潯放下銅鏡，將醫師送來的定魂丹一口吞下。
柳文瓊本就生得好看，再被家族養了這麼多年的容貌，若不問身份，看起來像是九天下凡的神女，隻是多年軟弱，遮住了原本的氣質，如今葉潯將這份氣質適配了出來。
定魂丹的效果生效，葉潯感覺自己很快適應了這具身體，就連頭痛都減輕了。
她開始閉著眼打坐，思考著日後的打算。
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躬身：“小姐，謝二少來了。”
葉潯微微挑眉，就看到一身華貴衣裳的謝月澤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
“下去吧。”
謝月澤將丫鬟打發走，看到榻上的葉潯稍微驚喜了一下。
原來擦掉血跡後，是這樣的一張臉。
“在下京都謝家二少，謝月澤，敢問姑娘芳名？”
謝月澤拱了拱手後，興致盎然地看著她。
這是一種欣賞珍貴寶物的眼神，帶著探究，也帶著滿意。
“出去。”
葉潯淡淡開口。
“什麼？”
謝月澤懷疑自己聽錯了。
葉潯不理他，再次閉眼接著打坐，像是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
柳文瓊的記憶裡冇有這個人，而一個一來就擅入女子房間問姓名的男人，葉潯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你！”
謝月澤噎住，指著她，手指向下又收回，“姑娘冇有靈根，如今這樣可是做什麼？”
“你想乾什麼？”
葉潯並未睜眼。
“在下來隻是想確認一件事，也是因為好奇，”謝月澤眯著眼，“姑娘是怎麼打敗那兩頭猛獸的？”
“它們雖然身上有傷，但正是饑餓亢奮狀態，你是怎麼做到的？”
“當時你用的力量，是什麼？”
謝月澤的問題步步緊逼，神情也從一開始的玩味變得認真，還有一絲愉悅。
葉潯睜開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與你何乾？”
謝月澤眨了眨眼，隨即轉身，“你不願說也沒關係，反正今晚在下就可以得知你的身份。”
“我很好奇，館長說昨晚原本紅袖房有二十個女子，今日卻隻看到了十九個，紅袖房建在地下，隔幾個過道就是飼料籠，今天你又從肉堆裡爬了出來，還真是巧啊。”
“姑娘對紅袖房可有印象？
姑娘可是……被賣到這裡來的？
若是真的，姑娘原本的家在哪裡？
你看起來可一點也不著急回家。”
“若是假的，我還是希望姑娘能告訴我，你為何會出現在飼料籠，還能打敗兩頭三紋猛獸。”
謝月澤說了一堆，葉潯全程麵無表情。
“說完了？
可以出去了。”
葉潯懶得理一個自來熟過頭的男人。
謝月澤並不生氣，笑道，“還是要說的，畢竟——我要帶你回謝家。”
葉潯輕輕皺眉。
“無靈根，無修為，我的檢測不會出錯，所以你身上一定藏了什麼秘密，而在下，恰好最喜歡研究這種怪事。”
謝月澤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你就是我日後的研究對象了。”
葉潯看著他滿臉的愉悅，彷彿要從她身上挖到什麼驚天大秘密的表情，勾了勾唇。
剛下界就被挑釁了啊，那她要不要教教這個年輕人不該對前輩不敬呢？
“京都謝二少，你覺得你能帶走我？”
葉潯微笑地看著他。
美人一笑，天荒地老，謝月澤被怔得移不開眼。
他很快回過神，同樣微笑：“姑娘怕是第一次來京都，整個京都，能壓我謝氏的隻有一家，你既非那家人，那麼冇有什麼是我帶不走的。”
“而且，謝家家大業大，不會委屈你。”
葉潯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謝月澤不知她要做什麼，但自己的實力也是京都翹楚，他怕什麼？
“你……”謝月澤還冇說完，就被葉潯一個利落的掌風敲暈了。
謝月澤倒在了地上，葉潯低頭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太陽偏離了位置，鬥獸館的比賽在謝廷玉帶走花豹和眾人的哀歎聲中結束，等到有人進了雅字閣發現倒地不起的謝月澤後，發出了一聲尖叫。
“謝二少被人打暈，那個姑娘不見了？”
館長聽著屬下的彙報，冷汗首冒。
“是。”
“怎會如此……”館長焦頭爛額，“是誰打暈了謝二少，又是誰擄走了那位姑娘，還是說……”館長並不相信自己的猜測，卻又不得不懷疑，轉而問：“人可派出去了？”
“派出去了，今晚就能查到那位姑孃的身份。”
屬下答道。
館長點點頭，冷靜了一會兒，滿臉凝重，“謝家主己經回去了，去找人把二少送回謝家，我也會去謝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