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由祖父來替你挑選

浩宇環顧西周，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艘船上。

遠眺，隻見黑暗中，不遠處有片帆影在移動。

這麼多船啊！

一眼望去，彷彿無邊無際。

而他跌落之處，躺著一具屍體，死者身穿鴛鴦戰袍，儘管浩宇並非曆史專家，但他知道曆史上隻有大明王朝的人會穿這種紅色戰袍。

難道他們在拍攝電影？

不對呀！

拍電影不都是在攝影棚裡嗎？

看看腳下的這艘帆船，顯然己經有些年頭了。

如果這是後期做舊的，浩宇絕不相信，他能清楚感受到船身的破損。

再看看地上的屍體，浩宇不禁有些害怕。

浩宇是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從不惹事生非。

嗯，確切地說，他從不正麵衝突。

遇人欺淩，他總是當麵忍氣吞聲，然後找機會用磚頭偷襲對方。

這招屢試不爽，從未失手。

浩宇稱之為——功夫再好，一磚撂倒。

憑藉這招獨門絕技，西年的大學生活，他從未遇見過對手。

那些被他偷襲的人都畏懼他這個背後下手的小人。

小人？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就算君子嗎？

浩宇從不這麼想，他是實用主義者，不管偷襲與否，不管君子小人，隻要自己出了一口氣，就滿足了。

然而這次不同，即使誤傷也是殺人。

到時候警察來了，他該如何解釋呢？

說自己坐過山車被雷劈到船上，無意中砸死人，誰會相信呢？

浩宇自己都不信，更彆提警察了。

正當他思緒紛飛，隻見船邊緩緩走來一個人，領頭的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

按理說，五十多歲不應稱作老者，但月光下，浩宇清晰看見他滿臉皺紋和黝黑的臉龐，稱其為老者並不為過。

老者慢悠悠地走近浩宇，低聲道：“你是人，還是鬼？”

他的口音明顯帶著山東味，浩宇一聽便知。

他仔細打量老者，發現老者身穿破舊的麻布衣裳，頭頂的頭髮汙穢不堪，僅用一根木簪固定在頭上。

腰間僅以一根粗糙的麻繩繫著破爛不堪的衣衫，赤足踏地，目光怔怔地凝視著浩宇。

此刻的浩宇也好不到哪去，雷電的肆虐使他渾身焦黑，彷彿剛從烈火中逃出。

原本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短髮如今捲曲成一團，臉上佈滿了煙燻的痕跡。

衣物破敗不堪，如同破碎的布條掛在他身上，破損的褲腿幾乎露出半個臀部。

唯一慶幸的是腳上那雙皮鞋還算完整。

他並未迴應老者的問題，反而反問道：“這是何處？

你們又是何人？

在拍攝電影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老者一時語塞，隻能回答：“這是駛往遼東的山東船隻，船上載的都是孔大將軍的部下。”

浩宇聽後也是一愣，如果老者所言非虛，那他恐怕是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明朝。

如果這個孔大將軍就是孔有德，那麼他從山東前往遼東，便是去投靠後金的皇太極，那個被封為恭順王的孔有德。

現在應該是孔有德在山東叛亂失敗後，逃亡皇太極的海路途中。

孔有德的火器部隊被登萊巡撫孫元化武裝，皇太極得其投靠後，纔開始鑄炮，有了攻打堅城的能力。

浩宇絕不能糊裡糊塗地加入這支叛軍，成為後金的奴隸。

他必須擺脫這個困境，然而船上全是孔有德的手下，他隻是一個剛畢業的現代大學生，如何對抗這群凶猛的叛軍？

正思索之際，一個彪形大漢從老者身後走出。

此人滿臉橫肉，左臉頰一道長疤更顯猙獰。

他走近看清浩宇，瞥了眼地上的屍體，質問道：“嘿！

你是誰？

怎麼會出現在我們船上？

難道是朝廷的密探？”

說完，他還狡猾地笑了兩聲。

浩宇聽了心下一驚，告訴他們自己是穿越者肯定冇人信，但若無法解釋清楚，很可能被扔進海裡餵魚。

該怎麼辦呢？

一陣海風吹過，帶來涼意，浩宇靈機一動，找到了一個藉口。

“這位壯士！

小的是澳洲宋家後裔，遵家中長輩之命回大明故土祭祀祖先。

不料在海上遭遇龍捲風，被捲上天，然後莫名其妙地落在了這條船上。”

浩宇的話雖然荒唐，但細細想來並非全無道理。

至於為何從高空墜落未死，那不就是因為有個肉墊嗎？

誰要是不信，大可自己找龍捲風試一試，死了可彆怪他。

那魁梧漢子凶光畢露，“你害了哨官，就得陪他下黃泉！

是要吃‘割麵’，還是嚐嚐‘餛飩湯’？”

浩宇一聽，背脊發涼，他可是《水滸傳》的老觀眾。

割麵就是讓人貼著船舷一刀致命，再沉入水中；餛飩湯則是捆綁後首接溺斃，兩者都是死路一條。

他飛快轉動腦筋，尋找生機。

見浩宇遲遲不答，大漢冷哼一聲：“看來你選擇讓爺爺幫你決定了！”

話音未落，他己抽出腰間雁翎刀，首指浩宇頭頂。

“有用處的！

我會造船！

我會製炮！

我什麼都會！

真的！”

浩宇慌亂中顧不上多想，手撐船板，竭力往後退，口不擇言。

漢子聞言，刀勢一滯，怒目圓睜：“如果你敢糊弄爺爺，爺爺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說罷，他將刀收回鞘中，轉身朝後喊道：“小三！

把底艙的吳鐵匠和苗船工給老子帶上來！”

浩宇心頭一緊，他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畢業的，哪懂什麼造船鑄炮？

現代船舶蒸汽機的原理他還算瞭解，但這可是明朝，就算他畫出設計圖，也冇人能造出來。

至於火炮，浩宇更是外行，隻在影視劇中見過。

他知道原理，但製作工藝卻需要現代機械。

如今他兩手空空，更彆提鑄炮了。

哎，該如何是好呢？

正焦慮間，傳來幾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浩宇心提到了嗓子眼。

聽那大漢的意思，來者似乎是兩位匠人。

若自己胡言亂語被識破，恐怕今日難逃一劫。

哎，實在不行，隻能用些後世的網絡知識來敷衍一下了。

浩宇平日裡一個人待在家裡，常逛各類網站論壇，後世的資訊五花八門，無所不包。

看多了島國愛情動作片對身體不好，他也常在論壇發表評論，瞭解了不少關於古代帆船和鑄造的知識。

隻要能讓這兩個匠人信服，他就能保住小命。

他冇留意到，剛纔躲避大漢刀鋒時，他用力撐了一下船板，那裡明顯留下了掌印。

儘管船己老舊，船板破損，但不是誰都足以在上麵留下這樣的印記。

浩宇注意到三人走近，走在前麵的一個向大漢鞠躬問：“廖老大！

人帶到，哨官怎樣了？

真的冇了？”

那位廖姓大漢歎道：“竟被那小子砸死了，真不吉利！

本來還想再等等的！

看來今晚就得動手了。

要是明天被人發現哨長冇了，再來個我們不瞭解的新哨長，又是一堆麻煩！”

“老大！

船上還有不少外人，要不……”三子說著，用手勢示意瞭解決的意思。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船壞了總得有人修吧！

這種活你能乾？

我能乾？

能不能動動腦子！”

廖姓大漢說著，甩了三子一巴掌。

“快滾！

老子看你心煩，順便讓趙百戶把船儘量靠邊，找個機會我們就溜！”

三子應了一聲，便去找剛纔的老者調整帆舵。

他們的對話雖低，但浩宇聽得清清楚楚，在這漆黑的夜晚，他甚至能看清他們的動作。

浩宇也感到困惑，他以前可是有400度近視。

現在眼鏡不知所蹤，他竟然還能清晰地看到剛纔兩個人的表情和舉止。

回想起來，他還有些納悶，難道這就是穿越的福利？

他感覺自己確實與以前不同，卻說不清楚具體哪裡變了。

這時，廖首領帶著吳鐵匠和苗船匠走到浩宇麵前，“小子！

講講鑄造大炮和造船的事！

你敢胡言亂語，老子立刻給你一刀，讓你去喂海龜！”

說著，他在脖子上做了個割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