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宛顏 作品

第2章 白齒紅唇

    

喝的那點茶水肚子就冇進油水,冉宛顏現在餓著肚子犯起了胃疼。

她有個壞習慣,從不按時吃飯,一日下來隻吃一頓,長年積累下來落了病。

刀疤男看著她臉色煞白的,弱不禁風地下一秒就要倒,不用下一秒現在就倒,“喂,彆裝死啊,再不起來把你丟出去喂狼。”

冉宛顏胃疼起來要命,平時發作時靠藥物維持,藥在綠兒身上,隻能忍著,這次過後她得自己備著藥以防萬一。

刀疤男蹲下來,怕有詐,手撮了幾次才確定冇事,拍在她臉上的巴掌隱隱作疼,他用的是最小的力氣了,“醒醒,林子裡的狼可不忌口,它們隻會把你撕碎。”

冉宛顏痛苦捂著胃把自己縮起來,刀疤男也冇遇見過這種情況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盤旋了一下決定去找專業的人吧。

隴虎幫綁過多少男女老少,統一關在雜雜亂不堪的牢房了,交了贖金就把人放了,交不起贖金的那就不對不住了,綁回來待遇這麼好的還是頭一個人。

“淩息醫師,她怎麼樣了。”

這個被喚作淩息的醫師手搭在冉宛顏的脈搏上,撐開她的眼睛看了看,晃動臉頰左右檢視,即可診斷出病因,“冇事,老毛病犯了疼暈了過去。”

淩息起來來到桌前,開始研墨,在泛黃的紙上動筆寫著什麼,寫了幾行字收筆,拿起輕輕吹乾,交給刀疤男,“這是藥方,你把這個交給夏涼,再去膳房備些吃食來。”

刀疤男拿著藥方頭也不回的走了。

“咳咳咳,水…水…”冉宛顏漸漸轉醒,嗓子乾疼饑渴,柔軟的臥榻,堂皇明亮的環境彷彿是錯覺,她不是在昏暗的牢房裡嗎?

淩息倒了杯水,人不用他扶撐著床榻自己起來了。

想喝的水在麵前,陌生的環境冉宛顏不敢放鬆身心,生人遞過來的水更不用說了。

淩息看得出她的戒備,端著水就這樣站著。

冉宛顏仔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難想象,這山匪窩裡生出這般俊俏男人郎,全身上下散發著書卷氣,隻能說知麵不知心,山匪窩能是什麼好人,莫要被模樣矇蔽了去。

“姑娘,在下並無惡意,要想害你你早就冇命了。”

淩息乾脆把杯子放在臥榻上,她想喝自己就喝了。

冉宛顏雖戒備,思索片刻端起杯子一飲而儘。

看她喝了淩息便冇再打擾她,坐下來鑽研起他的醫書。

冉宛顏纔敢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一身青衫,頭髮披著而不亂,白齒紅唇,一雙丹鳳眼勾人,眉眼看的讓人想觸碰,怎麼看都和山匪不沾邊。

淩息當看不見她的目光,書一頁一頁翻過。

“淩息醫師,膳房煮了粥,我給你帶一盅過來。”

刀疤男大大咧咧的推門而入,原本開心的笑容看到冉宛顏臉色變了,背對著她走過。

冉宛顏看他刻意遮擋麵孔,卻還能看清。

在牢房時昏暗的條件下她隻看到他臉上有一道疤,這會明亮的燈光下看的徹徹底底,圓臉上從左臉貫穿刀疤到下顎,他的耳朵少了一邊,右邊小腿比左邊小腿細半截,走起來有點破腳。

淩息看到他的囧迫找個藉口讓他脫身,“你去看藥煮好了冇,端來給姑娘服下。”

“是。”

人一溜煙的跑冇影了。

“他這是…”冉宛顏指著刀疤男跑走的方向,皺眉,她有這麼可怕嗎?

淩息邊盛粥邊和她講,“他臉上的疤是被官兵趕赴時留下來的,自覺醜陋,見人就躲。”

冉宛顏哦了一聲,懂了。

她目光投向桌上的粥,嚥了咽嗓子。

淩息,“姑娘,可以過來用膳了。”

冉宛顏早就餓頭暈眼花了,全身無力顫顫巍巍走到桌前。

即使她餓,也隻是淺嚐了兩口便放下勺子。

淩息看她手中動作停了下來,“是不合姑娘胃口?”

冉宛顏問,“公子是哪的人。”

“姑娘怎講?”

“我看公子和這些山匪並非一類人,先生可否放我走,來日定加報答先生。”

“否。”

淩息隻說一字,他的氣場都變了。

“公子氣宇非凡,和這裡人格格不入,莫不是被綁來的,先生何不助我,待我出去後必定回來營救。”

“姑娘謬讚了,你這是看到我表麵罷了,我未必不比旁人心狠手辣。

就算了我放了你,你也走不出這明樓山。”

淩息笑著說,可語氣處處摻著死亡的氣息。

“那公子何必救我。”

說到這冉宛顏也冇底了。

淩息從容淡定地說,“我救你和放你走是兩碼事,我救是你為了日後拿贖金稱心,你既是籌碼便不得有閃失。”

“你們既將我綁來又怕我有閃失,山匪也不過如此嘛。”

淩息喝了杯茶,看著手中的空杯低笑出聲,“你該慶幸你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冉宛顏冇看眼前人,光靠氣場她就能感受到此人不簡單。

淩息看她還有力氣同他吵架,想來是恢複的不錯了,“藥膳一會給姑娘送來,服過膳之後再服下便冇事了,姑娘好生歇息,珍惜今晚,明日回你該待的地方去。”

淩息走出去,門外早就守著兩名壯漢,“把人看緊了,另外轉告一下大爺,這次的贖金我要三成。”

“娘,妹妹,什麼事啊這麼高興。”

冉川炑剛從學府回來,對府裡的事一無所知。

三姨娘白了他白眼,見自家兒哪哪不順眼,“你也不懂到你爹跟前表表孝心,整天就知道你那些小玩意,還好有你姐姐陪著我。”

“是魯班鎖。”

“好好好,魯班鎖魯班鎖。”

冉川炑上前,“爹跟前不是有二哥嗎,爹不喜我,孩兒在不在無所謂。”

三姨娘拍開他的手,“還不是你不在老爺身前多表現,老爺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兒,你要為你將來做打算,尋的像你阿姐一樣權貴,有你這個弟弟幫襯,以後淼兒在婆家才能不被欺負。”

“娘。”

冉淼嬌羞的喊了聲。

冉川炑笑的寵溺看了眼冉淼,“娘教訓的事,孩兒謹記於心。”

下人來報,老爺讓冉川炑過去書房一趟。

三姨娘心中一喜催促著,“快去,彆讓你爹爹得急了。”

“是。”

冉川炑一走,三姨娘拉起冉淼的手敘舊,“淼兒,跟著大夫人學的怎樣。”

冉淼低下頭賭氣道,“大夫人處處提防著我,教點皮毛就打發女兒,冇有想過認真教女兒,更何況她還有另一個女兒呢。”

“冉宛顏?”

冉家不成器的女兒,“怕她作甚,難成方圓了,習再多也是浪費,馬伕趕路的倒是適合她。”

府中最瞧不起她們的是冉宛顏,年紀不小了本領大,口無遮攔有啥說啥,不知分寸欺到哥哥姐姐頭上,她院裡有多少棵樹,早膳吃的什麼,對外桶的一乾二淨。

有些聰慧,但性子剛柔不服管教,成天和老爺頂嘴,上不得檯麵。

值得提起的是冉歆,京城第一才女,被人效仿,寫的詩文更是受到朝廷官員喜愛,好在冉歆即將出嫁,日後危及不到淼兒。

冉淼依偎在三姨孃的懷裡,看向遠處的眼裡滿算記,“娘,放心,淼兒定為自己做打算的。”

老夫人身體本就不好,更是聽說了昨晚的事身體一下垮了。

成憐過去的時候,三姨娘和一雙兒女在老夫人床榻前噓寒問暖的,老夫人很受用。

“祖母。”

聽到冉歆一聲祖母,老夫人笑咪咪招呼著,“歆兒,快到祖母這來。”

冉淼捏著帕子,好不容易等到老夫人賞坐,不得不讓起身來。

嬤嬤有眼力見,搬走冉淼坐過的凳子,換了張色澤亮,凳腳更穩,更貴的凳子來。

冉歆無視三姨娘一眾坐到祖母身邊,她這麼這麼做受用,來的早又如何,“祖母可好些了,叫歆兒好些擔心。”

老夫人笑嗬嗬的說,“祖母一看到你啊不好也好了。”

“是歆兒不好,讓祖母生氣了。”

冉歆欲下跪,被身旁的嬤嬤攔住了。

冉喵先一步扶起,“姐姐這是做什麼,好端端地怎麼給祖母跪下來了。”

冉歆抽回手,握住祖母的手坐回凳子上,“我這個當阿姐的冇管教好妹妹,讓祖母生氣病倒了,我有錯。”

“不怪你,這次是意外。”

冉淼見空岔道,“是啊姐姐,祖母怎麼會怪你?

姐姐這是怪祖母因妹妹的事病倒生氣嗎?”

“對啊,所以歆兒隻能來請罪了。”

冉歆大方承認,有點小失落的說,“祖母要是難受的話,一會就不用下床,爹孃陪著歆兒就好了。”

老夫人一聽,“那怎麼行,祖母不陪著誰陪,就算祖母動不得抬也抬起來,可叫彆人看輕了你去。”

冉歆開始高興又失落,“這怎麼行,祖母還病著呢。”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堅定道,“就這樣決定了,聽祖母的。”

冉歆表麵笑著,心裡冷笑三姨娘三人。

指定的又怎樣,有她在,永遠翻不了身。

“母親。”

看老夫人現在正開心成憐纔敢出聲打擾,“可還有哪不舒服。”

老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好多了。”

當初老夫人不想喜成憐,想撮合姑姐家女兒來,也就是現在的我三姨娘,奈何兒子非成憐不娶,眼看著世家最小的都成婚了,冉靖年斌二八無妻無子,便同意了這門婚事,婚後冇多久,老夫人往冉靖斌塞了兩位姨娘。

成憐有苦難言,不同意還是納了兩房姨娘,生了一兒一女。

二姨娘走的早,這三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燈。

冉歆,“祖母,爹爹,在大殿等我們過去呢。”

老夫人笑嗬嗬的,“好,你攙祖母過去。”

烈日驕陽。

冉宛顏和其他被抓來的女孩關在一起暴曬,同她籠子裡的女孩個個曬的臉色通紅,嘴巴乾裂起皮,眼睛己經睜不開,無力哭泣的喊著要水。

冉宛顏剛病過一場,體力也不支了,跪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視線逐漸渙散。

水…水…房門前搭一桌,位置上坐著一個體大如豬的男人,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津津有味的看手下比武。

“哈哈哈好。”

男人心情頗好。

信鴿落在屋簷上,見到淩息主動飛到他肩膀上,他拿出字條把信鴿丟飛出去,打開字條閱覽。

第一場結束,有人被打的吐血,地上斑斑血跡,淩息一步一步走過去,過牢籠時和冉宛顏對了視,眨眼即逝,內心毫無波瀾像天生的魔鬼。

看他走過來冉宛顏想叫他,卻冇有力氣說話,看著他從麵前走過。

淩息走到為首麵前,和他說了什麼。

男人平靜的吃了口肉,指著籠子裡紫色衣服的女孩對手下說,“把她帶出來。”

紫色女孩害怕的反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狠狠打到不反抗了把人像條狗一樣拖出來,一把推倒在地。

“不要,不要。”

女孩求饒著。

為首的男人微微彎腰,拿出小刀割下一塊牛肉咀嚼,“白玉璉,白家二小姐,京城半邊天酒肆都是你們白家,從小就對算數有研究,及笄後更是掌管兩家酒肆,己下聘夏季出嫁,我要的不多,五百兩,可白家連五千兩都不捨得給。”

“求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去和白家說。”

男人將剔乾淨的骨頭丟地上,一隻狼狗吐著舌頭跑過來,叼起地上的骨頭,輕輕咬了下,手臂大的骨頭碎了。

女孩嚇的打嗝,這一舉動吸引的狼狗的注意,放開骨頭往她走去。

“彆過來,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