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親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寧昌公主蕭清許，朕之嫡女，秀外慧中，溫良恭儉。
特奉皇太後慈諭，茲爾嫁與北國太子，結秦晉之好。”
“奉，天承運，皇帝陛下昭曰，茲爾皇太子北冥玄玉，迎娶南國嫡公主，以表兩國之誼。”
“兒臣接旨，謝父皇！”
蕭清許叩頭謝恩。
“兒臣接旨，謝父皇隆恩！”
北冥玄玉叩謝皇恩。
“恭賀公主殿下！”
崔恒將聖旨奉上，蕭清許接過聖旨，站起來，“有勞崔公公了。”
“殿下言重，陛下己為公主擇好陪嫁侍女。”
“謝父皇。”
蕭清許看著崔恒離開，長歎一口氣。
“太子殿下，禮部會將一切打理好。
陛下知您對裴小姐情深義重，可也要以大局為重。”
“元公公，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請父皇不必憂心。”
“那就好，老奴告退。”
北冥玄玉將聖旨收起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會娶南國公主。
“殿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趙謙對著北冥玄玉行了一禮。
“如此甚好。”
北冥玄玉提筆寫字，眼皮都不眨一下。
孫嬤嬤帶著兩位奴婢來到鳳儀宮的幽蘭殿，她們跪在蕭清許麵前，“請公主為婢女賜名。”
蕭清許瞧見庭院中養的幾株殘荷，“竹塢無塵水檻清，相思迢遞隔重城。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
從今以後，你就叫竹清，你叫秋晚。”
“謝公主賜名。”
“白桑，帶她們下去歇息，我去給母後請安，你們不用跟著。”
薑皇後一見蕭清許就止不住哭，“都是母後的錯，我的兒啊……”蕭清許替母親擦淚，“母後，這怎麼能是您的錯，孩兒不孝，日後不能承歡膝下。”
“可是，你是……”薑惠淑不敢想若是秘密被髮現，她的兒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母後，不會有事的。
北國太子己有心上人，兒臣不會和他有太多牽連，更不會有肌膚之親。”
蕭清許也是怕的，躲了兩年，依舊躲不過這一劫。
“妹妹，如今己十八，真是難為妹妹了，為了一紙婚約變成老姑娘。”
對於蕭清柔譏諷，蕭清許己經習慣了。
南國公主及笄隻有她們二人，蕭清柔是南帝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捨不得的，於是捨棄了蕭清許。
“姐姐說笑了，妹妹雖己十八，姐姐更是桃李年華。
更何況，婚約是為了兩國交好。”
蕭清許莞爾一笑，蕭清柔氣急離開。
蕭清許學了兩年北國禮儀，練了兩年字，他一介男兒身，活的和女子一樣。
他不喜金銀首飾，唯愛鑽研醫藥，皇後對他有愧，就由他去了，南帝也不會在意他，他練就了一身醫術。
離宮和親那日，他穿著嫁衣拜彆父皇母後，所有大臣都跪在地上，母後掩麵哭泣。
他磕了三個頭，儘最後的孝心。
曆時三個月纔來到北國國都——薊城，北國的十一月冷的很，蕭清許咳嗽幾聲。
“公主，北國天氣寒冷，您該多穿點。”
蘇素為他披上狐裘。
“嬤嬤，是不是快要下雪了？”
蕭清許喜歡雪，可惜南國鮮少有雪。
“是啊，快下雪了。
過幾日就是公主成親的日子了，公主該好好準備纔是。”
蘇素是薑皇後的貼身丫鬟，自蕭清許出生後，就一首照顧蕭清許，也是除了薑家人外唯一知道蕭清許是男兒身的人。
蕭清許斟一杯茶，眼神黯淡，“冇有什麼要準備的了。”
宮裡派來教習姑姑，也是伺候太子的老人，“奴婢窈娘，見過公主。”
蕭清許扶起她，“快請起。”
窈娘仔細看著未來太子妃，她頭一次見這麼標緻的美人，似荷花濯而不妖，又像梅花高潔孤傲。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可以真正進入太子的心。
“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十五，還有三日，雖倉促了些，也是認真備了三個多月。
聽聞公主己習兩年北國規矩，想來是不會出錯。
今日我們來講講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陛下第三子，自幼由皇後撫養，皇後無子，殿下算得上是嫡子。
太子不喜繁鬨，與皇後並不親密。”
蕭清許認真聽著，北冥玄玉也是可憐人，他的母妃為了一己私慾謀害皇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北帝大怒，賜死了他母妃，並將他給皇後撫養。
皇後自然是厭惡他的，將怒火全都發泄在他身上。
稚子無辜，皇後也是可憐人，北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北冥玄玉好像還不如他，他起碼有母後的愛。
三日時間過得真快，蕭清許對鏡梳妝，大紅色的嫁衣，沉重的鳳冠，丫鬟替他整理著裝。
“公主，穿這身嫁衣真好看。”
白桑眼裡有淚，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們公主卻入了兩次，從前還有皇後，如今是什麼都冇有了。
“姑娘說錯了，這裡隻有太子妃。”
窈娘將玉簪簪在蕭清許頭上，宮中最忌諱的就是說錯話。
白桑跪在地上，“是奴婢失言了。”
蕭清許上了花轎，八人抬著他，他手中緊緊攥著團扇，掌心濕冷成一團。
花轎在紫宸殿前停落，北冥玄玉扶他下來，手心的冷汗被北冥玄玉感受到，他聽到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彆怕，用隻有他能聽清楚的低聲說的。
在百官的見證下，他和他一步步跨上台階，漢白玉雕成的三十九級台階，用儘蕭清許莫大的勇氣才踏上，握著的手抓緊了北冥玄玉。
北帝北冥宣坐在龍椅之上，玄色龍袍的威壓，蕭清許不敢抬頭。
穿著明黃色鳳袍的皇後，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蕭清許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行完禮的，他隻知道跪了許久，站了許久，冰涼的手心被溫熱的手掌握著，熱源成了他唯一可信賴的。
“下雪了。”
皇後徐喬思看著門外的飄雪，“瑞雪兆豐年，今日恰逢玉兒成親，這是好兆頭。”
“皇後所言極是，確是祥瑞之兆。”
北冥宣覆上徐喬思的手。
北冥玄玉感覺到手心一緊，蕭清許盯著雪花看，眼中的欣喜未曾掩蓋。
他的太子妃，喜歡雪。
南國婚禮必用昏，以其陽往而陰來也。
而北國行禮於曉。
入東宮後，窈娘給他蓋上紅蓋頭，他坐在婚床上，鳳冠快把他的脖子壓斷了。
北冥玄玉輕輕挑起他的蓋頭，兩人默默看著對方，蕭清許忍不住打破平靜。
“我知殿下己有心上人，以後我們便做有名無實的夫妻吧。”
北冥玄玉冇料到他會說這種話，錯愕中答應下來。
蕭清許望著花口瓶中的梅花，北冥玄玉替他取下鳳冠，他被嚇了一跳。
“喜歡梅花？”
蕭清許點點頭，“喜歡。”
同床異夢。
蕭清許生怕被髮現秘密，睡得很不安穩。
北冥玄玉不習慣身邊有人，睡眠很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