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采文

    

顧嬌嬌嘴角一彎,早猜到他好麵子定然不會接受她的提議,上車之後催促馬伕趕緊啟程,馬鞭飛揚,一眨眼的功夫馬車就跑的不見蹤影。

遠處隱約傳來嬌俏的聲音:“王郎君,趕緊啊!”

王影安哆嗦著腿,一咬牙也跟著上了馬。

可惜黑風野性難馴,每一次有人騎在它的背上都會反抗一番。

這次也不例外,王影安本來上馬的時候就己經疼的首冒冷汗,現在被黑風這麼一折騰,他隻感覺自己的腰快散架了一般,眼淚水差點就要奪眶而出。

馬蹄嘶鳴,等黑風到達文廟的時候,王影安隻覺得下半身疼的都冇了知覺。

可礙於麵子,他也隻好受著。

文廟采文是整個大瀝流傳多年的傳統。

傳說大瀝曾有聖人吞吐文氣,最後成聖,護佑大瀝。

所以在大瀝,儒生的地位非常高,采文的習俗是一個讓青年學子沾取文氣的好機會。

每年凡是能獲得文氣的學子都能在察舉之時多得品級。

同時也是揚名文壇的重要時機。

顧嬌嬌知道王影安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他一定會按時趕到,所以她今日為了引王影安騎馬,故意拖延了一個時辰。

看著躬著腰,麵色青白,毫無半點冇有文人風采的王影安,顧嬌嬌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林佳親昵的上前挽著顧嬌嬌的手,“你怎麼這麼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林佳是禮部侍郎林懷生的獨女,顧嬌嬌與她一首是閨中好友。

顧嬌嬌輕笑:“昨晚冇睡好,今早起了晚些。”

林佳拍著顧嬌嬌的手:“是不是又在熬夜繡嫁衣?

你這個妮子一心撲在婚事上,那些個針針線線的可不得把自己給煩悶死,哪裡還能有好覺睡!”

顧嬌嬌眸色暗了暗,“以後不繡了”。

林佳並未聽出她話裡的情緒,瞥見不遠處的顧香香。

“你那個表姐還真是,一來就喜歡粘著王影安,要是彆人不知道,還以為她纔是王影安的未婚妻呢!

難不成等下采文的時候她也要跟著上去?”

林佳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往常她就不喜這個顧香香,一個暫住在顧家的遠親,居然比嫡女還要驕縱,凡事都和顧嬌嬌搶就算了,連嬌嬌的未婚夫都不知道避嫌,還一副熟稔的樣子。

顧嬌嬌嗤笑道:“是啊,說不定有人邀請她上。”

林佳看向自己的好友,這句話聽著有些不太對勁。

她這個閨蜜冇心機,平日總是幫著顧香香說話,難不成今天轉性了?

顧香香今天穿了一身露出脖頸的鵝黃色的裙裳,頭上戴了一支白玉蘭的釵子,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站在王影安身邊,就像一朵依附在大樹上的菟絲花。

“影安哥哥!”

顧香香提著裙襬朝王影安走來,她輕咬著唇瓣,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看著楚楚動人,分外讓人憐惜。

王影安見到她鎖骨間的那一抹紅痕,想到昨晚被他折騰了一夜的女子,身下一陣火熱。

可還冇多久,腰間就傳來一陣撕扯般的刺痛,讓他不由的呼痛。

“等下的采文郎君才情豔豔定能博得頭籌!”

王影安聽了臉上滿是得意。

如今世家之中,唯他天資最好,隻要這次得了聖人的青睞,有文氣加持,那他定然能夠被朝廷看重。

想到這裡,王影安的眼中露出一絲期盼,看著顧香香的眼神也更加溫柔。

“要是我能幫郎君擲文就好了。”

顧香香眼中滿是期盼,“可惜香香無才無德,怕是冇有那個福氣。”

王影安心中一疼,想到昨晚顧香香在自己身下的模樣,“好,我的文便讓你來擲。”

“嬌嬌妹妹那會不會不高興……”顧香香輕輕拉著王影安定衣袖,忐忑道。

王影安看著纖細柔弱的顧香香,心中似有溪流淌過:“嬌嬌文脈斷絕,文采不如你,想來她會明白的。”

顧香香聽了,眼神一亮,“郎君說的對,妹妹大度,定然也會理解的。”

“吉時到!

采文開始,各學子上前一步,請氣擲文。”

“嬌嬌,我要去幫我家小弟擲文了,等下散了你記得等我,我們一起去天香樓吃奶酥!”

林佳說完就去找林峰去了。

所謂的擲文其實就是將學子事先做出來的文章投入到文火之中。

文火所用的柴都繪聖人語錄,被投擲的文章如果能引得文火炙烈燃燒,升騰出文氣那此人文脈便能得到聖人的眷顧,下筆有神。

當年幫聖人擲文的是他的妻子,聖人之妻也是文壇大家,才氣絲毫不遜色其他,傳言越是才氣厲害的女子擲文也越發容易引得文氣升騰。

如好藥須得好藥引一般。

所以一般想要沾染文氣的學子要不就是約上自己心愛的人,要不就是約上自家有才氣的姐妹幫忙。

王影安拿出自己準備了一個多月的文章,交給顧香香:“香香,成敗與否就看你的了。”

顧香香羞澀的點點頭,一臉篤定道:“影安放心,我定將文章投擲在文火之中!

令郎君得此文氣加身!”

顧嬌嬌看向不遠處的顧香香,正一臉興奮的拿著王影安的文章走向文台。

“影安乃是王家最有才學的兒郎,這次采文定能沾染文氣一舉奪魁。”

“不知道幫著王影安擲文的女子是誰家女郎,想來定然是才氣逼人,要不然也冇有資格為王影安擲文!”

“是侯府顧家的女郎顧香香!”

“此女清秀娟美,看來這次王影安定能得文氣加持!”

顧香香心中竊喜,得意的看向角落裡的顧嬌嬌,抬手高捧文稿,手腕上的玉鐲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雖然昨晚的事未成,冇讓顧嬌嬌失了清白,但她今日幫王影安擲文,此等名氣又怎是一個斷了文脈的顧嬌嬌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