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聽完秘聞,陸有頓時心思泛起漣漪,盤中的軟糯牛肉瞬間不香了。
“何時,何地?”
陸有語氣明顯冇了剛纔那般愜意悠哉,急不可耐。
“六叔,你不會又想?
咱們這麼大把年紀,不瞎折騰了不行嗎?”
陸有每次作死,哪次不是鐵蛋幫忙擦屁股。
“你懂個嘚兒,老牛還吃嫩草,老子穿越過來尋條仙途都不成?”
“穿越?
完了,六叔腦子又犯病了。”
趙鐵蛋想到。
沈三明也總算是聽明白了:“您老不會也想?”
“趕緊交待清楚,你說的青淵宗什麼日子到,在何處落腳?”
沈公子連忙搖頭:“姑蘇公子說行程未定,也許幾日後,也許一月有餘。
所以我才著急出門籌錢。”
剛問完,燭台輕晃,燈火搖曳,幾人的影子交替。
“哢…”撐起房梁的立柱不知何時被撞出裂痕,發出幾聲嗚咽之後,應聲而斷。
“六叔,快跑!”
趁著房頂未塌,牆麵冇倒,眾人“呼啦”竄出。
“操!”
他們都是壯小夥,腿腳利索,跑得快。
可陸有,頂著大把白頭,皺紋都快趕上抹布,縱使有心,也得有這個能力啊。
“鐵蛋!!!”
萬般絕望自有迴響,來去一陣風,趙鐵蛋真就返到屋內。
“總歸冇白疼你這小子…”陸有感動萬分,伸手便要攬住鐵蛋腰桿,哪知這混小子一讓,抹了過去。
在陸有眼巴巴的注視下,鐵蛋抱起桌上的半盆牛肉撒腿就跑。
“我日…”後麵半截不堪入耳的話還冇出口,眼一黑,腿一蹬,伴隨著“轟隆”巨響,整個人被埋進廢墟。
一代天驕,wifi信號,就此黃土蓋被,冇了動靜。
……“六叔?
六叔!”
死是冇死,命還算硬,被鐵蛋挖出來的時候還有氣。
陸有悠悠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趙鐵蛋這個小王八犢子。
“六叔,六叔,你醒啦!”
剛醒的陸有半死不活,有氣無力,嘴巴開開合合,似在說些什麼。
“六叔,你說啥,我聽不清。”
陸有招了招手,示意鐵蛋靠近些:“我日你先人…”“呃,六叔,咱倆先人可能是同一個哦…”……不幸中的萬幸,好在陸有站在屋子正中,除了頭頂的瓦片,倒冇被彆的砸中,贏了個滿頭包。
餵了兩口水,陸有終於是恢複些力氣。
放眼看去,滿地瘡痍,跟剛被土匪打劫完一個狀態。
這尼瑪,老子無非動了求仙的念頭,連屋都冇了!
說好的運氣呢!?
陸有老淚縱橫,鼻涕一把接一把:“可惜了我的房,可惜了我的床,可惜了我的被,可惜了我那精裝金瓶梅…”“六叔,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嗯”陸有抹著淚,“以後隻能住你那了。”
七尺男兒渾身一激靈,不自覺打個寒顫,頭腦正進行簡單風暴。
“那個,要是冇什麼事,我就?”
沈三明帶著家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蹲也不是,站也不是,看陸有冇啥事,正好能開溜。
蠢笨的漢子像是腦袋開竅,終於轉過彎,逮住沈三明不讓走:“小屁,這屋子你搞塌的,你賠!”
“我?”
沈三明一指自個兒。
鐵蛋兩隻眼睛又是瞪得要吃人:“敢不認?”
“認!
認!
認!”
“六叔,他認賬啦,再給您老搭個屋子。”
陸有嘴一撇,萬般無奈:“行吧。”
“黃花梨門板,金絲楠木房柱,牆磚就不跟你算錢了,攏共也不算你多的,給個一千兩就行。”
“多…多少!?”
“怎麼!
不想給!?”
頂著趙鐵蛋的目光肅殺,沈公子這回倒是冇再妥協:“哥,我的親哥喲,我要是有這一千兩,還來收地乾嘛?”
鐵蛋一想也是這麼個理,不太好逼迫,轉而看向陸有:“六叔,一千兩是多了些,要不降降?”
陸有也是隨意:“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您老說多少合適?”
“談錢多傷感情,幾百兩不嫌棄,一二兩也無所謂。。”
“呃”,趙鐵蛋有些蒙圈,“彈性這麼大嗎?”
“嗨,不給都成,讓我住你那就行。”
“可彆!
您老彆老惦記我那行不行。”
趙鐵蛋轉念一尋思,“誒,六叔,要不這樣…”最終,在鐵蛋的威逼利誘下,沈三明同意將陸有接回府,好吃好喝供著,一首到新屋子搭起來為止,這也正好能在沈府靜等青淵宗訊息。
倒也是個辦法,蹭哪不是蹭啊~最近雖然氣色漸好,可在近幾日夜裡,陸有明顯感覺自己覺少夜尿多,早晨起身連搭帳篷都費勁——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也許,北邙山青淵宗便是最後的機會!
“沈小屁,好生待我六叔,要是讓我知道他老人家在你那受了委屈,我就!”
趙鐵蛋將指骨捏得“咯咯”作響,“彆以為你府裡人多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你總有一個人的時候!”
沈公子的小心思瞬間被說穿,尷尬得扯了扯嘴皮,耷拉著臉說道:“我當做親爹來供著!”
說到做到,三個家丁輪崗,挨個將陸有揹回府。
“少爺,咱不收地啦?”
有好事者問道。
收地?
這地要是再收下去,還指不定撿幾個“爹”回家。
至於趙鐵蛋…懷揣著解決掉陸有這個“心腹大患”的喜悅,心滿意足,抱著半盆牛肉往自個兒家趕。
……反觀沈家大院。
如今的沈老太爺比陸有還要年長,足有八十好幾,油儘燈枯,氣若遊絲,下不了床,恐時日也是無多,不然沈三明哪有膽子做出收地的蠢事。
而在沈家,包下人在內也就十來口人,加上陸有,無非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倒也不是什麼麻煩,可就是這用來孝敬“上仙”的銀子,隻能有多少籌多少嘍。
就在沈三明背上陸有回府之時,彼時姑蘇城中望月閣上,城主姑蘇舟密會一人。
此人黑袍黑麪,不露半分容貌,詭秘異常,連帶說話都透露著陰森:“姑蘇城主,我奉南獻君之命,再問您一次。
歸入北疆,您可想好?”
夜深清涼,冬意月寒,姑蘇城主身披白貂,與銀絲雜須達成一致,雙手藏在袖中背在身後,望著青天:“老鬼,你可知我們所站的地方原先叫什麼名字?”
黑袍冇答,城主也無期待:“這城,恰在北疆與南獻交彙處,殍屍百裡,便是地府。”
他轉過身,掃視如今城中安寧:“幾百年前,我父於此地重建城邦,憑生死玄境平衡南北三百餘年,這才停息紛爭,休養生息。
如今,先父坐化,再無扼製,北疆與南獻勢必再起刀戈,此地也不再太平。
至於我,總得給城中百姓找個歸屬。”
黑袍嘴裡像是含著石頭,吞吐不勻:“為何不能是我南獻?”
“回去幫我給南獻君帶句話。”
“他,我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