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歃血為盟

“劉大爺，什麼風把你老給吹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小個子男人，滿臉麻子，但精乾利落。

“張二麻子，威風。

你現在可是天寶山的紅旗掌事，五爺。”

劉大勇與張二麻子是舊識。

“那還是托你劉大爺的福，承蒙王大爺的信任，還仰藏各位兄弟的厚愛。”

張五爺巧舌如簧，滴水不漏。

“想當年你在我的船運隊裡就是一個人才，後來出了那事，你來天寶山‘拜山頭’，這幾年是風生水起。”

劉大勇拍著張五爺肩膀親熱地敘舊。

“劉大爺，你老無事不登三寶殿。

小的愚笨，請明示。”

張五爺看了看走在前麵的王大爺與龍嘯天，壓低聲音問道。

“你單獨安排王大爺與我們見麵詳談。”

大勇也壓低聲音低語，旋即大聲道：“久聞貴龍山頭山清水秀，地美人傑。

兄弟少來拜望，今日登門請安。”

張五爺人精一個，馬上抱拳一揖：“幸會，幸會。

一切不周到之處，萬望大爺高抬龍袖。”

天寶山寨的內院裡。

幾個燃燒的火把把房間照得透亮，張五爺，王昌海、龍嘯天和劉大勇正圍著桌子密談。

“清政府喪權辱國，對外軟弱無能，對內欺詐壓迫老百姓，早就天怒人怨。

天下有誌之士都應以天下為己仁，救黎明百姓於水火。

孫中山先生創立了同盟會，現在全國英雄豪傑都響應其號召，紛紛揭竿起義。”

龍嘯天正在慷慨激昂。

“好，龍大爺果然有見識。

想當年我們嗨袍哥，加入哥老會，就是為了‘反清複明’，為了不忘清妖的留辮之辱。”

張五爺說。

“好，張五爺果然明事理，知大義。

王大爺，你的意見呢？”

龍嘯天轉向一首未表態的王昌海。

“龍大爺，我們先小人後君子，我手下幾千人都是血肉之軀，平時小打小鬨也就傷筋動骨。

這次是真槍真刀，那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眼睛一閉，命就冇有了。

我們用命攻下成都，兄弟又有什麼好處呢？”

王昌海不緊不慢說道。

“龜兒子，你王大爺就不仗義了，仗還冇打，就開始打起小算盤了。”

劉大勇嚷道。

“劉大爺，你這話我就不願聽，這可事關我幾千兄弟性命的事，怎可大意呢？”

王昌海有些惱怒。

“爽快，王大爺果然爽快之人。

不藏著掖著，有話首說，我喜歡。”

龍嘯天哈哈大笑道。

“王大爺的顧慮很正常，你們幾千人拉出山去要吃要喝。

我們將積極籌備錢糧，也將購買槍支彈藥發放給兄弟。

至於將來攻下城市，你們就是開國元勳，為國家立下大功。

當然就不用再呆在這荒郊野嶺，鳥不拉屎的地方，哪裡富庶我們就待在哪兒。”

“龍大爺，有何為證，何為憑呢？”

王昌海仍有顧慮。

“王大爺，我隻能以我項上人頭為保。

我們是為了天下蒼生為己任，驅除清妖，還黎民百姓一個自由而平等的國家。

說白了，就是為了你手下的兄弟能夠回家，安心種地，自由經商，天天老婆孩子熱炕頭。”

龍嘯天仍溫和地說道。

“龍大爺，老子是個粗人，冇文化，你說的這些大義我不懂。

但這幾句話我願聽，我們老百姓誰願意東躲西藏在這山寨裡，我們就想安安心心地種地，做做小生意，天天老婆孩子。

好，我願意帶著弟兄們聽你號召。”

王昌海有所觸動，說道。

“早聞王大爺豪爽重義，今日相見真英雄呢。”

龍嘯天抱拳致意。

“客套話少說，你就告訴老子該怎麼做，怎麼打就行？”

王昌海粗暴地說“還有，你許諾的槍支彈藥什麼時候能發到兄弟們手上。”

“好。

我們將聯絡西川各地的袍哥，於七月初率兵攻打成都。”

龍嘯天轉頭看看大勇說道。

“至於槍支彈藥，我們一回自流井，哪怕賣田賣鹽灶也要想辦法購買武器。”

“王大爺，你放心，槍支彈藥包在我劉大勇身上。”

劉大勇打著包票道。

“你們若敢豁老子（說話不算數），老子帶著弟兄親自去自流井的龍正德堂和萬福堂去取。”

王昌海先威脅，轉而又哈哈大笑。

“龍大爺，劉大爺，莫見怪，老子冇文化，粗人一個。

張五爺，請關公，我們‘歃血為盟’。”

“王大爺，爽快！

今日我們桃園三結義，結為異姓兄弟。”

劉大勇說道。

張五爺請出關公，宰一隻雄雞，滴血入酒。

誦：雞血滴進碗中央，碗裡裝的是杜康。

同胞弟兄飲一口，患難禍福同擔當。

我龍嘯天，我王昌海、我劉大勇歃血為盟，結為異姓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